娄家骏:解构的印迹——陆强的现代艺术 2012-10-10 11:40:10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娄家骏 点击:
陆强的油画无疑在“现代艺术”范畴之中,这就需要人们对它进行“范畴直观”,而不能一只脚站在“传统”,一只脚站在“现代”,“脚踩两只船”去看它。人不能同时踏进两条河。

 

陆强

陆强的油画无疑在“现代艺术”范畴之中,这就需要人们对它进行“范畴直观”,而不能一只脚站在“传统”,一只脚站在“现代”,“脚踩两只船”去看它。人不能同时踏进两条河。

曾几何时,“现代艺术”在国内非常强势,而今似乎举步维艰,风光不再,甚而被“通俗艺术家”所嘲讽和打击。检点起来,现代艺术中的“自暴自弃”、“自寻短见”现象就是其中主要原因。当现代艺术家用一块空白画布或其它现成品(如杜桑用小便池)当作艺术品的时候,就暴露了“自杀”行为。这无疑构成了“艺术终结”。但这属于现代艺术中的极端现象。然而,艺术家总是生活在“现代”或“现在”,当下的生存经验总要诉诸于“现代”艺术。由此现代艺术“死而重生”就势所必然。“死而重生”可以说就是“解构”。

解构,是将原来的实体“打散了再构成”。陆强的画就是一种打散的构成,留下的是——解构的印迹。

这些话,很专业。但又有谁能将所有的专业或行话都取消,让人人都听得懂?

陆强的画很专业,在专业中做他的游戏,留下了艰难举步的印迹。通过印迹,我们可以构成各种各样——理解的缘分。

他的画,不是能够一口说尽的。因为他的每一幅画都不是一览无余,凭“看图识字”就能领会,而是有“省略号”的。这大概就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何以如此?陆强的画是“解构”的,是解散或打散了一切现成的观念,自由地“临时”构成的。就像谈恋爱、侃大山、说笑话,那些精彩动人的话都是在那个情境中临场发挥的,而不是硬生生地准备好了的。陆强的画出于他的不可重复的处身情境的印迹,你非“同情”它不可,才能“了解”。

陆强是搞陶艺出生,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就将抽象画或现代绘画运用于陶瓷艺术,运用得很好,可以说开出了一个现代陶艺新境。因为他将现代绘画引入陶艺,又长期与物质的土与釉与火的质材打交道,将抽象绘画手艺化、工艺化,因而就难走到绘画观念化或概念化的死路上去,同时,做陶艺的那种“上手经验”,用身体执行和完成艺术的自觉性就可能比别的画家要强得多,在油画中融入和体现一种陶艺的土味、釉味、火感的特别气息,也就由此而难能可贵,有他自己的特色。也就是说,他早年的陶艺经历的“印迹”也会自发地参与构成其油画品格。至于这陶艺与油画的“远亲”结合用得好不好,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先例。毕加索曾经也最喜欢陶艺与油画,他的油画成就是否与他陶艺经验相关,很难说。但我敢说毕加索的陶艺经验一定不是白经验的,或与他油画经验毫不相关的。陆强的画我是感受得出其中的“土与火”的“陶味”、“瓷味”的,这种味道和他的作品所透出的“乐淘”之“淘”味和“磁场”之“磁”双关着。他的画是有内在“磁性”和“乐感”的。

有人说他的画“晦涩”、“犹豫”、“朦胧”。我想,如果中性地来理解这些词义的话,这正是“解构的印迹”的本色所在。解构主义的发明人——哲学家德里达的著作不正是以类似于陆强的画的晦涩难懂难读而最终灿烂闪耀在思想的天空?!还有中国的老庄、禅宗、天台、华严不都是这样?

“美学之父”鲍姆加登曾说过,美感是一种“模糊的清晰”。我以为,陆强的不少画从外观上看是“模糊”的,但他在作画过程中的体验和“默识”(博兰尼语)却不可能不“清晰”。老子描述的那个“道”不就是“恍兮惚兮、寂兮寥兮”的?但“其中有物,其中有象,其中有信,其中有真”,一点也不模糊。

看画呵,特别是看陆强的这种“专业性”的画,得用《庄子》中所说的“不以目视以神遇”的方式来看。因为陆强画画本身就不只用“目视”,而是以“神遇”。说白了,所谓“神遇”就是用——手工的身体执行中的“身体感知”。身体感知是不上升到概念思维的。用概念思维达到的可能是“清晰”的东西,但达不到“模糊而清晰”或“恍惚”的“道”或“神”。陆强有十分健美的身体(是获过奖项的健美运动员),他作画是“解衣盘礴”式的。

“解衣盘礴”,语出《庄子》,后来成了中国画的重要术语。但历来对它解释只强调“解放思想”或“清除杂念”的意思,而忽视了其中的“身心合一”的身体的现象学的切实维度。陆强以“身体作画”,其在场经验对他来说是“清晰”的,而不在场的那些想像或虚构的东西是“模糊”的,“隐藏”的,“随时准备出场”的,这就构成了他作画过程与留下的作品(印迹)的“清晰的模糊”或“模糊的清晰”。

陆强是绘画道路上的独行者。他最近画了一组“独行者”的画,每幅画面上只画一个人物,裸着体,带有上刺刀的步枪,像士兵,怪怪地、无目的地在天地间行走,大地和天空皆平静无物,画得也很是轻松、平和、潇洒。照理说,裸体人物(士兵)背着刺刀枪怪怪地行走,本身就可能构成了一种“玩世主义”或“泼皮主义”,典型的“反面价值”的东西。然而,我却由画面氛围直接感受到一股、

轻松愉快的“和平”之气,读出了“要和平,不要战争”的隐藏主题或意蕴密度。我想,别人看后也会有此同感。陆强能利用反面价值的东西来表现正面价值,达到一种正面艺术或严肃艺术,“反者道之动”、“化腐朽为神奇”,的确不容易。

现代艺术曾几何时被不少青年画家当作玩世的、不正经的“严肃艺术大逃亡”的游戏空间,各种荒诞、怪异、性发泄、政治调侃、泼皮相,什么玩艺儿都充塞其间,这是谁都知道的玷污和毁坏现代艺术美名的负面现象。然而,陆强的现代艺术,却总在正路上艰难地反思,挣扎着行走。他不仅解构传统思维方式的绘画路数,也解构现代艺术中虚无、颓废、荒诞等负面或反面价值的东西。他的解构留下的是批评与建构共在的——有原发生命意义和价值的一个个印迹。我期待他在这条正路上走得更好,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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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睿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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