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佳士得2012秋拍“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现场
导言：香港佳士得2012秋拍圆满落幕，纵观今年秋拍，最大的亮点无疑是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版块以斐然成绩收场。香港秋季拍卖在苏富比和嘉德的唱响头阵拉开序幕，当时曾在蘇富比当代专场收槌后，坊间流出“黑色星期五”、“当代艺术滑铁卢”等等消息，顿时让艺术圈内人士沸沸扬扬议论了好一阵。在香港佳士得夜拍之后，北京画廊主黄燎原在微博感慨到，“香港佳士得夜拍应该说拍得很好。‘阴谋论’‘萧条论’‘悲观’‘完蛋论’固然比较容易引起共鸣，但那是真实的吗?那又对这个行业有任何好处吗?悲情与谩骂一贯夺人眼球，但有意义吗?现在的确不是这个行业的高峰期，所以要加倍努力。工作的人总是被闲人说三道四，这也是公理。”
在现当代艺术结果喜忧参半的同时，我们也明显感觉到，现当代艺术版块有明显的“调换”迹象，昔日拍场上的宠儿渐褪光芒，而新的潮流正在酝酿，同时，受经济大环境等因素的影响，整个市场又多了几分谨慎和保守。
现当代艺术：喜忧参半背后的结构调整
在佳士得开拍之前，现当代部分几乎是被笼罩在了“不看好”的主基调下，然而佳士得现当代及二十世纪夜场购买力之盛让所有人为之吃惊。
11月24日晚，香港佳士得2012秋拍“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拍卖场内座无虚席，拍卖官安卓莉亚(Andrea Fiuczynski)身着红衣走上拍卖台，似乎还未开拍，就已经预示着不错的结局。最终夜场以4.2亿港元收官，成交率为87%，环比今春该专场增加了5,864万港元，同比去年秋拍增加了1.24亿港元。此外，中国艺术家朱德群的作品《白色森林之二》和新加坡艺术家钟泗宾的作品《抽象三联作》分别以港币 60,020,000以及港币 4,220,000纷纷刷新该艺术家作品的世界纪录。 此次秋拍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分共三场拍卖，总成交逾6.75亿港元，成交率81%，市场份额由春拍的23.03%提升至26.70%，同比2011年秋拍提升了5.66%。同时值得一提的是，在2012佳士得秋拍中，现当代及二十世纪艺术部分的成交额首次超越了中国传统收藏大项：书画。这一结果，不仅是给正在调整的市场打入了一针兴奋剂，也使得 “亚洲二十世纪及的当代艺术”再一次在佳士得确定其主打地位。
纵观今年整体当代艺术及二十世纪的拍卖，尽管成交情况有喜、有忧，但市场的一些调整却是共性。注意观察今年香港佳士得秋拍夜场不难看出，二十世纪艺术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在最终成交的前十排行中，仅有两件为当代艺术。苏富比和罗芙奥虽然没有加大二十世纪的拍品占比，但从他们的拍卖结果我们可以看到，但凡二十世纪的精品无一流标，因此，市场低迷期，二十世纪大师精品的抗压能力可见一斑。
同时，曾经风靡08、09年以致11年的中国当代艺术F4，在今秋的拍场上的表现，并非那么尽如人意。香港蘇富比、罗芙奥拍卖中，F4的作品均有流标。而香港佳士得此次张晓刚等一线艺术家作品的上拍率则明显就今春或去年同期萎缩。这或许意味着以典型中国形象为代表的一线艺术家正在逐渐降温?而与之形成对比的，一点五线艺术家如周春芽、曾梵志，即所谓的“新F4”则是在拍场上表现不俗，大有冲击一线艺术家之势。11月25日下午四点在香港佳士得2012秋拍“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 ”日场中一开场集中拍卖了德国私人藏家收藏的周春芽早期作品16幅，这批德国私人藏家收藏的作品，有周春芽表现人体形式和精神的作品，此次上拍的作品是上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的作品，他们不仅追溯了周春芽早期的风格实验，而且还展示了将艺术家引领到下一世纪的艺术方向。此系列的16幅作品总成交额为954.25万港元，全数成交，其中最高成交额为182万港币成交的《人体》油画。上拍的每一件作品都经过了相当激烈的竞争之后才会成交，此批作品在场上深受收藏人士的关注，据现场某资深行业人士介绍，此16幅拍品均由大陆藏家竞得。第17幅周春芽绿狗作品《我们来自德国》则以578万港元位居当日“亚洲当代艺术”专场成交价榜首。
现当代艺术主动调仓二十世纪成硬通货
艺术家张晓刚、方力钧、王广义、岳敏君等等一线艺术家在2008年之前拍出天价之后，过千万的价格又遇上今天艺术市场整体大势的阴晴不定，无疑使得这些艺术家的作品很难在价钱上，再有新突破从而达到其价格一定的“相对高度”。同时，当代艺术市场在经过这几年的成长之后，渐趋理性，早年的收藏家不是用眼睛看和感觉来欣赏和理解当代艺术，而是用听，谁的名气大、艺术品价格高就收藏谁的作品。这样的非理性也造成了市场的泡沫。因此很多藏家更愿意理性去投资。有很多收藏家也开始梳理自己的收藏脉络，他们不再会去追捧一线高价艺术家，而会退后看看一线与二线之间正在上升的艺术家作品。从而调整自己的收藏，在拍卖现场，就有资深藏家对雅昌艺术网记者提到，“现在谁还会去收大牌呀，根本就不可能，收了只能烂在手里。最早收四大天王的藏家们如今是赚了，但是到了第三轮接手的人就很难再出货了。”
同时，据香港佳士得方面透露，今年秋亚洲当代艺术部分迎来了不少新买家。“现场竞价的藏家与往年不同之处出现了不少中东藏家。”张丁元告诉雅昌艺术记者，“对于藏家部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藏品征集布局上来讲我们是提前市场做了很多工作。中东藏家或者是其他地区的藏家我们一直在开发，包括这次东南亚有新的越南的藏家进来，还有澳洲的藏家进来，有一些只是没有讲而已，这个数字还是比较清楚。这个部分的比例相对很多拍卖场，我们还是很兴奋。尤其在现场观察到日本的客户买了东南亚的艺术家，我们也吓一跳，这个倒是第一次。东南亚一些藏家开始买中国、日本、韩国的作品，这种趋势相对越来越清楚，包括我们这次拍卖到后面的部分有美国与越南的藏家在对举，荷兰、越南、美国三个地方的藏家也在相互对举。加上台湾，在拍卖过程中，国际化的表现就是蛮清楚的。”
一般认为，市场不好之时，会阻碍新藏家/买家的入场，张丁元告诉我们，其实不然。“今天也有很多现当代艺术的买家是来自传统书画或是其它艺术品类。书画对于眼界上的挑战并不高，挑战点在于真假.可是现当代艺术则在于你的视觉的品味。所以很多藏家，收藏了一段时间，他们会到当代艺术来挑战自己。书画的价值跟着经济水平在走，可是当代艺术的价值是你要去判断未来的价值，未来艺术的一种可能性，而这个答案则不是书本可以给你的。它的风险更大、挑战更大、趣味也更大，因此无论在什么势态下，总有不少新买家加入。”
对于新入市的买家来说，贸然接手高价位的一线艺术家作品，风险太大。而恰好此时，周春芽、刘炜、刘野等艺术家从去年拍卖开始暂露头角。还有在当代艺术界一直占有很高学术地位的黄永砯、徐冰的作品这次也出现在佳士得当代艺术拍场中。这些艺术家也均是得到业界认可的，相对成熟的艺术家，而其作品整体估价也相对合理。因此也正好顺应了不少新买家的需求。
相比现当代艺术，二十世纪艺术则少了几分“风险的趣味性”。二十世纪的艺术家如赵无极、朱德群、常玉等，其艺术、学术定位已经得到了国际认同。并且二十世纪的这些大师，多是国际范：中西融合，早在大陆买家发现他们之前，他们的作品在欧美、台湾就已经十分抢手。所以，在他们作品背后支撑其价位的是一个“国际盘”，这也就使得二十世纪的作品在市场不明朗时成为硬通货。以赵无极为例，就雅昌艺术网数据显示，即便是在受金融危机重创的2008年，大多艺术家作品都出现了缩水情况。但是，在艺术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赵无极，他的作品却并不受太大影响。由此，二十世纪作品在今秋表现突出也在预料之中。
张丁元也补充说，“二十世纪现代艺术部分我们筹划很久，在每次拍卖来我们都会有一个‘策展’的概念，我们希望把抽象绘画中朱德群、赵无极这两位大师埋没的价值很清楚地呈现出来。所以从征集到布展，我们都以这两位大师的作品来引导整个二十世纪艺术版块。这一次成绩非常好，因为我们发现大概有平均七成的作品，都是超过一千万港币成交，也再次证明夜拍的品质和夜拍的吸引力。”
佳士得秘诀:超前规划 与资源整合
如果说，像蘇富比、罗芙奥那样的回调在逆势中，实属正常，那么香港佳士得整个二十世纪及现当代艺术的版块相比春拍及去年同期，持平中还略带上扬，便是十分的成功了。同样的市场背景、上拍的艺术家也大同小异，何以会有如此差距?又是哪些因素决定了香港佳士得今秋的成功?
佳士得此次拍卖的成功，最大的功劳还要归属于拍品的征集、选件。这次夜场共45件拍品，其中只有10件和内地艺术家有关，占整个专场比例小，并且这个比例就今春也有下降。另外，赵无极、朱德群作品所占比例较大，2个人一共有13件作品上拍。就今秋如此形势，拍品多样化，放大二十世纪此类市场硬通货的占比，显然不失为一个明智的方法。
在拍品的布局上，佳士得所施行的是“立足长远”的规划，而非紧随市场，今天什么好卖就卖什么，不管明天。张丁元告诉雅昌艺术网：“亚洲当代这个项目我们是从2004年开始做的，当时架构是以一个国际市场标准去架构这个项目。我们是在铺垫的过程中用佳士得全球网络支持这样一个项目。很多人只是看夜间拍卖一个晚上卖多少钱，但并不知道说那个规划可能是几年前的规划，今天只是一个结果。我觉得拍卖公司也不应该说好像是没有方向的一艘船，我们的方向就是希望把亚洲市场国际化。那天晚上(指夜场)我们看到了很多可能性跟潜力都被证实了，这个架构十年前就做得了，不是今天。我们所选定的主题都是长期性的，我们不会说做了这个东西下一期就换，像我们坚持度这么高的少有。因为我们的方向很大，必须花很长时间去架构，每一次拍卖的成绩等于是我们也在看到了哪个阶段，哪个层级，哪个反应，下一步是什么，所以这个点还是很清楚的。我们坚持一直在做的艺术家，包括朱德群、赵无极、常玉，现在有很多拍卖公司也在效仿。再包括以前的吴冠中、林风眠。在一个很小的市场里，如果要影响一个事情很容易，砸钱就好。如果在一个广大的国际市场这一招是没用的，真的要得到很多人真心的认可，这条路才会走得长远。”
方向确定之后，还要能征集到优质的拍品，尤其是稀缺的拍品并不是他们三两天就得到的，而是经过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当代艺术”部门常年积累做了大量工作以后才得以整合出来。张丁元说，“我们收件的过程中是有一个安排的，这个安排来讲从过去资源累积上来讲，我们架构一些主题，什么时候这个主题是适合推进到市场来，就是证明拍卖会的能力。第一，能找到稀缺的作品;第二，价钱是不是合理性，能不能把价值呈现出来让观众感受到。我很骄傲的说：佳士得在这方面应该是拍卖业界的标杆，也是同行学习的对象。”
除了征集、选件上的优势，佳士得在扩展藏家渠道上也有自己一定的特点。首先，在去年，佳士得将亚洲当代艺术整合进了一个专场。张丁元：“如果说最成熟的一个市场模式应该是纽约跟伦敦，以伦敦和纽约来讲，它的拍卖，比如“战后艺术”或者是“当代艺术”，它并没有说只是卖美国艺术家，他是很多国家的，全世界好多艺术家，用他的品味来架构一个拍卖。所以站在亚洲来讲，应该是从亚洲的美学跟文化价值来谈，这里边我们想必须要透过整合才能阐述在文化的、在美学的一个独特性、独特看法，这个部分是一个背景，当然我觉得也是一个部门上整合上的一种自然现象，因为我们终究会走到那一天。”佳士得亚洲区主席叶正元表示：“透过这样的整合，我们无形间带来了很多的交叉藏家，以前买东南亚艺术的，他现在很有可能也来买中国当代艺术。同样中国的买家，也会去发现日本或者韩国的艺术。同时，由于佳士得今年在着力打造网络竞拍，无疑也给现当代艺术版块带来了一定的买家基础。”
专家为拍卖公司的专场征集选件以外，对于如何引导收藏家的消费方向在拍卖行里来说也是起到关键性作用。尤其香港佳士得的专家团队是得到不少收藏家称赞，罗中立奖学金赞助人仇浩然这次也出现在香港佳士得拍场。他以多年的收藏经验对拍卖行专家的导向问题深有体会，对雅昌艺术网记者说，“在香港不论他接触哪家拍卖行，他们都会有很优秀、很专业的专家对收藏家负责。不管你是买古董或是当代艺术，他们都会以最专业的职业操守去为收藏家做导向服务，不会为了个人公司利益而去相互挤兑、恶性竞争。一个良好的艺术市场，是需要靠大家相互支持，才能将艺术收藏事业走得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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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