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张晓刚2012年最新作品《遗忘之书》
89年的现代艺术大展,是中国当代艺术里程碑式的节点,因为在这个展览上,随着肖鲁的一声枪响,被迫关闭的不是这个展览,也是整个中国当代艺术在80年代时期的启蒙精神。从八十年代开始到现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了近三十年,艺术家从80年代社会思想中的活跃分子到90年代从体制内出走,寻求个体化的生存;再到05年之后进入商业社会,成为艺术产业链中的一个资源,身份经历了多重的转变,而在这些转变过程中,对艺术家而言,重要的还始终是艺术吗?
张晓刚的“魔咒”
“我这几年过的很分裂。”在2012年12月13日佩斯北京最新个展的新闻发布会上,张晓刚一语道出了自己目前的创作和生活状态。他说:“算算好像是从03年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十年有八个个展,我觉得我这一段路走得好辛苦,我画《大家庭》画了一年就参加了几十个展览,我近十年画《记忆与失忆》、《里与外》,到后来的一些展览,包括到今天这样的展览有十年的时间做了八个个展,这一段走得比较漫长。但是在这十年当中办这八个个展的时候我还要不断地解释关于《大家庭》的种种前因后果和我的感受,所以对我来讲也是走得比较辛苦的十年。但是也很有意思,觉得好像说得不好听一点,《大家庭》成了我的一个魔咒了,因为它最成功,每个人说《大家庭》的时候,界定我的时候也是用《大家庭》来界定我,我这十年的工作怎么走,大家可能不会太注意,大家还是注意《大家庭》,但是没有办法,艺术家的命就是这样,你能画出一张《大家庭》让大家喜欢已经是很幸运的。”
1994年,张晓刚与唐蕾的女儿出生,这时,他们计划从重庆搬到成都,并在成都购置一栋房子,即作为住宅,也作为张晓刚的个人工作室。虽然那时的张晓刚在艺术创作上已经得到了许多关注,但当时的他还无法拿出这么大手笔的资金,于是9月3日,他写了一封信给当时他的代理人张颂仁,希望他能预先支付三万美金。在信的最后,张晓刚写到:“周春芽和何多苓也是通过代理人预先支付费用购得了房子。请颂仁兄一定慎重考虑,尽快给我答复,如果能行,11月你来重庆时便将钱带到重庆,我一定以一张《全家福》来感谢你的帮助。”(摘自张晓刚书信集《失忆与记忆》)
当时所说的《全家福》,即为现在张晓刚的成名及代表作《大家庭》系列。在创作之时,张晓刚从来没有想过《大家庭》会给他带来那么多,无论是财富抑或名誉,更不用提后来2006年,当《大家庭系列第十五号》在拍卖上首次突破了千万级别的大关,这不仅是带给张晓刚本人的震撼,也是带给整个中国当代艺术的震撼。
毋庸置疑,面对《大家庭》,张晓刚的心态应该是复杂的。这个带给他如此成功标志的系列作品在创作上既无法重复,或许也难能超越。这应该是80年代的张晓刚根本无法去想象的。82年,张晓刚与一批怀着梦想的川美学子毕业了。作为张晓刚的同学,周春芽进了成都画院,成为了体制内的画家,而张晓刚则没有达成自己内心的意愿:毕业后当一位职业艺术家。他被分配到了昆明市歌舞团,做美工。那时每天只是画一些宣传画,在深夜独自苦闷时,张晓刚会周春芽写信,1982年5月29日深夜一封写给周春芽的信件表露出张晓刚那时对前途的迷惘:
“春芽,你好,回来这么久了,现在才给你写信,你该骂我了。我不想做任何解释,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开始画油画了,再给你们写信……,今年作何打算?一定画了不少了画吧?有时想想真有意思,过去一个盆里洗脚的同学,有的成了大画家,有的当了小美工,不乏戏剧性的色彩,是吗?……最近业余时间大多用在了看书上……。有时一个人静下来吸支烟时,感到很寂寞。” (摘自张晓刚书信集《失忆与记忆》)
《大家庭》所带给张晓刚的各种影响可能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就像他自己所说,这是一个“魔咒”,想要跳脱应该很难。他说:“即使这样,你还得往前走,我是这样的理解。我的运气之处是从93年开始跟画廊合作一直到现在,没有和画廊分开过。有画廊帮我安排,我省了很多的事,我不用再去为自己的每一个环节去考量,我可以专心地去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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