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进:画家的百态 2013-06-21 10:03:05 来源:艺术国际 作者:艺术国际
应试教育是一种以应付升学考试为目的,不注重学生全面素质培养的教学模式。教育专家认为,应试教育使学生片面追求考试的成绩,增加了学生的学业负担,抹煞了学生的想像力和创造力,有的学生甚至因压力过重导致精神问题,阻碍了学生身心的健康发展。

二、早熟画家的艺术创新脱离文化的传承,缺乏文化的深度

早熟画家虽然颇具创新的锐气,但缺乏传统文化的继承。搞国画的没有静下心来细细研究笔墨的内涵和文化的精神,就开始叫嚣反传统;学油画的仅仅知道只言片语的西方哲学,便打起了西方“前卫艺术”的旗号。毕竟铺草坪比植树见效快,既不需要深挖坑,也不需要十年八年的风吹雨打,当天就看得见绿油油一片。然而百年之后草坪依旧高不没膝,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艺术一旦失去了文化的根基,同样如此。艺术的发展如同物种的进化,传承和创新就是遗传和变异。没有变异的遗传,可以使物种得以延续,但不能推动物种的进化。而丧失了遗传基因的变异,结果必然出现怪胎,导致物种的退化,甚至濒临灭绝。

早熟画家习惯于当下流行的艺术观念、语言腔调和技法套路,缺乏个体独立的艺术观和思维状态。他们仅凭满腔的创新热情,或挖空心思地标新立异,或舍近求远地搜寻新题材,或忙碌于玩弄绘画的新材质,而没有从新的视角去审视平凡的客观物象,更没有从精神的高度去挖掘独特的文化内涵。在他们看来,那些稀有的、怪诞的、阴暗的,乃至隐私的、缺德的,一切鲜为人知或不正常的事物,一旦推出便是创新;扔掉画笔,玩玩材料、做做肌理、搞搞喷绘、弄弄拓印,便是前卫。猎奇式的“创新”自然不必解释,玩弄绘画材料是否前卫倒需要理论一番。轰轰烈烈的“八五美术新潮”引进了西方多元的思想观念,也带来了各种绘画的技法样式。材料实验便是当下流行的一种。如今,此等伎俩在圈内已是人人皆知,说不上前卫。况且,一些画家所选用的绘画材料与当时的实验材料并没有什么差别,实施的手段和途径又仅仅是简单的重复和机械的摹仿,也谈不上创新。潘天寿言道:“若少骨气、欠修养,虽特技巧思,偏才捷径,而成新格,终非大家气象。”艺术创新包含了三个层面的内涵——材料层面的创新、语言层面的创新和文化层面的创新。绘画的独特魅力是依靠材质特殊的美感和特有的表现力去实现的。通过对绘画新材料的发现,新材料的制作和应用,以及对材质特殊美感的挖掘,可以丰富绘画语言的表现力。其探索的价值是值得肯定的。尤其在初学阶段对材料本身作一番研究和探索则更有必要。但是,这样的探索尽管表面形式较为新颖,获得的画面效果也颇为华美,却仍然只是比较浅层的创新,缺乏文化的深度。庄子曰:“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过多地沉迷于仅仅对材料层面的探索,往往会忽视绘画本体语言深层次的挖掘及文化精神的提升。

三、早熟画家的艺术个性缺乏个体的社会化砺炼和传统文化的当代性体验

艺术家们刚刚从五、六十年代片面提倡政治性的集体主义和群体意识中走出来,早熟画家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极端——追求狭隘的个人主义和表现私人的生活经验。在他们的作品中,一方面表现出强烈的自我意识和个性化倾向;另一方面却暴露了个性的缺陷和人性的失落。早熟画家夸大艺术家的个体性和排他性,脱离社会群体,刻意追求“另类”,以博得人们的好奇。不仅如此,他们还一味推崇西方的“先锋”艺术,虽不曾专心研究和学习西方文化,却搬弄一套西方哲学的流行词汇,把自己吹捧成中国式的“前卫”画家,以引起人们的关注。他们热衷于关切私密的生存状态和个人私欲,而忽视个体的社会化砺炼和传统文化的当代性体验。他们的作品表面上看形形色色,五花八门,风格各异。事实上不外乎三类情形。一类是借用当下流行的各种样板风格打扮起来的漂亮的伪个性。这些样板风格就是近些年各类全国性美展的获奖作品或西方近当代名家画风的翻版。第二类则是精心策划的风格“秀”。他们故意摆出一幅大师的气派,矫揉造作,在画面上蓄意编造怪异的“陌生化”效果,或者利用披露个人隐私的手段来制造视觉的冲击力,力图与他人的画面形象拉大距离,以显示其艺术风格的老成和个性的独特。这些不尊重自己和观者主观感受的“个性”形象,常常是虚伪的、冷漠的、矫饰的、庸俗的,失去了原本真实、热情、鲜活和高雅的个性魅力。第三类是幼稚的耍杂和本能的宣泄。他们还没有掌握基本的造型规律,没有领悟色彩语言的文化内涵,对中外传统艺术也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就开始片面追求个性化,满足于失控的自我陶醉,得意于放纵的情感宣泄,花拳秀腿,不象艺术家的风范,倒更象猴子街头耍杂的丑态。

四、早熟画家的艺术格调呈现出低俗化的衰退趋向。

早熟画家并不关心艺术品位的高低,而关心有多少人去欣赏他的作品,关心有谁能为他的艺术“买单”。在他们看来,艺术不与大众时尚接轨是没有出路的。古人在数千前就提出了“非以极口腹耳目之欲”的艺术观。而今天的早熟画家为了满足享乐主义的纵欲倾向,却偏偏以游戏、调侃等玩乐的形式出现,以幽默、滑稽和“搞笑”的面目取悦和引诱观众,大有同商业娱乐和大众传媒决一雌雄之势。画面的视觉形象倾向“卡通”化,绘画的技巧趋向简便和可操作性。符号化的造型概念且虚假,简单的色彩搭配则苍白而肤浅。正如卡维尔第所说:“套路简化了现实生活的复杂性,使复杂问题变得简单和易于了解。”画家缺乏对生活的深刻体验,画面失去了个性的特色和文化的深度。众所周知,美术字不同于书法艺术,大众的文化快餐与高雅的绘画艺术当然也不应混为一谈。艺术界这股倒退的文化势力不符合文化发展的规律和新时代的特征。

国人曾历经了炮火的洗礼和文化的动荡,艺术教育出现了多次的断层。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审美眼光虽然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却仍然仅仅处在恢复的阶段。而出生于七八十年代之后的当代青年又是伴随着卡通和网络长大的一代。其中的许多人往往喜欢带着悠闲的心态和消遣的目的去玩赏概念的动漫图像或浏览虚拟的网络信息。“欣赏”和“阅读”正在被“玩赏”和“浏览”所取代,人们产生了智力上的惰性,都不愿意或没有能力去欣赏深奥的高雅艺术,而乐于观看一目了然的卡通形象或缺乏内涵的娱乐性图片。艺术家倘若麻木地去满足低层次的审美需求,或者纵容人们的惰性,必然阻碍了大众审美水平的回升。这好比感冒发烧的孩子想吃冰淇淋,你给他一只,不够,又给一只,还不够,再给么?从表面上看那样做似乎满足了孩子的需要,实际上却可能陷害了他。艺术家虽然不能无视观众的审美取向,但也不应该仅仅为了迎合某些观众,而降低艺术的格调和审美的品位。孟子曰:“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君子引而不发,躍如也。中道而立,能者从之。”

早熟画家不仅经历了营养不良的生长期,而且一旦“成名成家”之后又得意忘形,狂妄自大,固步自封,不求上进。他们不断模仿自己现成的语言符号和视觉图式,不敢随意更改,惟恐“面相”的丝毫变动令观众难以辨认,从而失去画家的著名“商标”。这样的绘画违背了艺术自身的发展规律,是畸形的艺术。早熟画家已经失去了审美的潜能和艺术的活力,其结果必将导致艺术生命的提前终结。难怪历代绘画大家往往越是上了年纪画艺越精,境界越高,而早熟画家只有靠“吃老本”维持后半生的“生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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