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机器大便
机器排便,是CLOACA展览的高潮。毫无疑问,它拉的屎也是臭的。“站在一个臭烘烘的机器旁边,看着它规模化地制造大便,这是什么艺术?”
走到哪里,都会有人问威姆这个问题。他玩的这一套,在先锋艺术家群体里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杜尚1917年就把小便器放进美术馆了,1961年意大利人曼佐尼也曾收集过90罐自己的大便,并以“艺术家之屎”的名义展出。
威姆的过人之处在于他对当下消费主义的精准把握,常常爱拿品牌开涮的他将大便机器取名“CLOACA”,拉丁文意为厕所,而这个名字在印刷时借用了可口可乐商标的字体和福特汽车商标的颜色,“它们是最好的生产和消费的代表,它们无所不在”。
以往5次展览中制造出来的粪便,被威姆精心挑选出100份,然后杀菌消毒,细致包装,打上产地、日期,以每袋2000到3000欧元的价格出售,销量不俗,甚至有人从威姆的网站上直接订购。
威姆猜不透买家的心思,“也许有的人只是想炫耀自己的特别,而有的人会选择自己生日那天生产的粪便,作为特别的纪念。”至于没有看展览,也根本不了解CLOACA的人,却在网上毫不犹豫地订购CLOACA的粪便,威姆自己都觉得惊奇,“只能说互联网里的世界太疯狂了。一个人坐在电脑前会毫无理智地购买任何产品,不管它是什么,也不管自己是否需要。”
威姆笑嘻嘻地说,这些买家和机器、粪便一起完成了整个艺术项目的创作。
CLOACA巡游列国,世界各地观众对它的不同反应,也增加了整个艺术项目的意趣,“法国人很关心它吃得怎么样;德国人则忧心忡忡,十分严肃,责问有必要给一台造粪的机器吃那么好吗,怎么不去想想非洲饿肚子的难民?加拿大人最关心这台机器是怎么制造的;美国人刚见到它特别兴奋,觉得看它拉屎是非常好玩的游戏,但是一听说它肚子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种细菌,吓得赶紧躲得远远的。中国人会是什么反应?我很好奇。”
艺术就是劳而无获
他总是带点顽皮、带点揶揄地调笑着这个世界,把烫衣板变成中世纪的盾牌,把铁锹装饰成一把骑士武器,还费尽功夫,将一个煤气罐子包裹成一个荷兰风格的精致陶器。他那件著名的马赛克足球门,球门立柱和球网全都用彩色马赛克玻璃拼成。这一切,没有一件不是奢华和一无用处的结合。
这使得他的作品充满嘲讽和虚无,而CLOACA的粪便则让一切走向极至,“粪便几乎是最低等的东西了,但当CLOACA摆进艺术馆,它和它产生的粪便就都成了艺术品。这就是所谓低等与所谓高等之间的转换与平衡。”
这件毁誉不一的作品无疑是他的得意之作,他甚至开玩笑说,要成立一个名为CLOACA的公司,还要让它在欧洲上市,“在股票市场上,人们可以密切关注粪便价值的起落。粪便、金钱、控制、收购……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成为一件完整的艺术品。”
而热闹过后,艺术究竟是什么呢?
“艺术就是花费大量精力,最终却毫无收获。”威姆眨眨蓝眼睛,说在这个人人忙于生产创造、事事追求价值意义的年头,自己欣赏并沉迷于这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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