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搞笑的品种早已经超出包括小品在内的固有样式,溃坝于大众文化之外。所有这些形式与样式围合一起,暗合了时代和生活中那一根谑笑的神经,让我们如此地乐不可支和不可或缺?在这里,有意思取代了有意义,好玩取代了好听或好看,粗俗取代了高雅,悲剧演成了喜剧,老婆的笑话代替了经典的寓意,一身随意而搞笑的休闲装、嬉皮士装甚至故意的裸装,取代了一身中山装式的正襟危坐。
美国大众文化研究的学者费斯克教授曾说过,浅白性是大众文化的特征之一,是“生产者式文本”的主要特征,而且,它是“创造大众文化的丰富肥沃的土壤”。也许,了解了这一点,我们便明白并理解,为什么在后工业的多媒体时代的如今,轻松幽默浅白性的搞笑小品,可以大行其道,而且特别受到欢迎。
这里指出的只是当代社会大众文化生产原因,问题是我们为什么如此需要这样的“浅白性”的生产,并情不自禁地与之合拍共舞乃至共谋?难道我们的时代只需要如此“浅白性”的搞笑,而不再需要幽默大师?当然,如果说卓别林和侯宝林早已经离我们远去,而不敢为我们所奢望;再退一步讲,娱乐以及从娱乐中找乐,也并非十恶不赦;但是,我们如此对于搞笑形式与样式中找的乐,却是在向下滑落,起码已经不是智慧的乐,是体味人生况味、看遍春秋演绎之后的乐。我们对于某些小品关于寡妇和残疾人那些弱势群体的乐,以及对于芙蓉姐姐和马诺那些出位的年轻女子的乐,已经等而下之地跌落至围观之乐,这已经和艺术大相径庭,越走越远。除了“浅白性”,我们还为之增添了这样的“粗鄙性”。虽说我们的大学毕业生越来越多,但依然说明我们的教育与文化的缺失,使得我们所找的“乐”,随之干瘪乏味,如同被无数人同时咀嚼过的话梅核。
也许,面对从政治时代到经济时代同样的历史转型期,我们既需要大歌剧,也需要轻歌剧喜歌剧,需要轻松、娱乐,甚至搞笑和找乐,但我们更需要正视现实不回避现实的艺术,并与之一起水涨船高提升我们的艺术趣味和品味。肖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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