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像这种景观,我们当然不能说是重庆特有的,但它有非常强的地域性特点,这样的画法会不会成为一种社会学图像的东西呢?
赵:原来有一段时间我也想朝这方面走一下,就是人文关怀之类的,但后来就不想了,可能单看一张会有些那种感觉,但我想把一张延续成一组,就像一部纪录片的方式,或者说是记录片段的方式来展现一个艺术家的思维过程。我自己也在拍图片,雕塑我也在做,就是流浪狗,回锅肉那些作品,现在还不成熟。我就想尽量把那里面的东西挖掘得更全面。我现在还打算画一组《底层人的游戏》。
管:我觉得你画的《年猪》这一组比较有意思,我觉得你把日常生活仪式化了。
赵:对,就是这种感觉。
管:我觉得就是应该避免知识分子那种比较矫情的眼光,人道主义、人文关怀之类的。
赵:这是《摩托车》那组作品。
管:你还有一组作品,就是我在蓝顶美术馆看到的,就是推车,拉东西的那组。
赵:对,那组作品中所描绘的人物也住在我的旁边,拉垃圾、拉水果的,拉来来去,我就想画出他们每天不同的状态,虽然可能就是那几个人,可都是很熟的了。
管:这组作品是直接画在草纸上?
赵:对。
管:油画还是丙烯?
赵:油画。
管:你画在纸上是出于什么考虑?
赵:开始是想画一些小草图。其实我有一种学院情结,就是像浙江美院那种玩物的笔墨,还有17世纪欧洲荷兰的小油画,非常讲究用笔。中国现在很少有能这样坐下来冷冷静静画画的人。
管:对,很多都是在玩一种空洞的观念,或者只是靠一种肤浅的社会学图式来画画。
赵:我本身在学校教了很多年的书,还是想把学院主义的一些作画方式教下去,我觉得画那种小幅油画也同样能够反映艺术家的思想。
管:像荷兰小画派的东西,就是对日常生活的描绘,比如说一些室内家居生活,还有街景,画得真的是很好。我们现在说画大画,很多都是很宏大的主题,把画画得越来越大。你把这些小画叫小品,就是雕虫小技的意思,其实不应该这么看。
赵:我画的《年猪》这一组,我觉得全部放在一起还是会有一种视觉震撼力的。
管:对,肯定会有。
赵:我觉得现在图式化的东西太多了,当然这样画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取悦于观众嘛。我觉得怎样让自己呈现出一种真实的状态来,这个很重要。
管:我觉得这个图式很有意思,你把纸裱在油画布上,本身具有了很丰富的元素,这个装裱的方式本身也就构成了一个语言的要素,恰好加强了你对所谓的“小品”在品质上的追求。
赵:对,这是一种品质的体现,看似漫不经心,其实不然。前段时间我看齐白石的展览,他的小画很有意思,所以说大师往往体现在这些小细节上面。我对画画有着一种很细致的追求,包括制作上的追求,我觉得现在一些艺术家,甚至一些美院的老师都放弃了这种品质上的追求,而是去做一些附庸市场的东西。这太可惜了。
(录音文字整理:尹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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