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绘画 张宙星
在中国当代绘画谱系中,张宙星的独特性表现在他以一名文化学者、诗人、收藏家的身份“闯”入画坛,并因此而引起不小的波动。尤其是在写意画越来越丧失写意精神的时代语境中,张宙星的写意彩墨鱼从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写意精神的当代指向。
鱼眼看世界之主体与客体
张宙星通过抽象、概括、简化和夸张,以近似简笔画的形式洗练地表现了鱼的结构形态、生活世界。而更具冲击力的,则是那夸张的鱼眼。
张宙星笔下的鱼,眼神是复杂多样的。有的鱼,眼神安静、闲逸,显示出一副与世无争的神情;有的鱼,带着惊异、探寻的目光,有一种研究气质;有的鱼,眼神质朴、天真,表现出一种心地无私的坦荡;有的鱼,露出热烈、躁动的目光,彰显了一种近乎癫狂的诗人气质。张宙星笔下的鱼,作为一种艺术形象,是我们认识、观察的对象,也是我们欣赏的对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张宙星所画鱼的眼睛是那样的夸张、独特。当你久久地对视鱼的目光时,你会猛然发现,与其说是我们在看鱼,倒不如说是鱼在看我们,看我们的世界,看人的世界。对于我们的世界,鱼看到了什么?有什么看法、见解和体悟?我们不知道。这正是画家留给我们的想象与思索空间。
鱼眼看世界!张宙星提升了鱼的主体地位。它不再是单纯的客体,同时也是观察世界的主体。从而,有了我们和鱼的对视与对话。在艺术形象上,张宙星的写意彩墨鱼完成了一次主、客体的颠覆。这正是它的哲学意义。
意义世界的阐释与表达
对张宙星创作的写意彩墨鱼,国画界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认为张宙星是一位大都市的、当代性极强的画家;另一种则认为张宙星是一位小城市的、极端怀旧的画家。事实上,张宙星的写意彩墨鱼正是在这两种“极端”之间寻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向度。一方面,张宙星对当代国画界越来越漠视创作中的生命体验这一现象始终保持着高度的敏感与警觉,对千篇一律的国画创作保持着视觉上高度的洞察;另一方面,张宙星对源自于本土的文化经验保持着一种诗意的视觉回望,总是希望通过画笔去表达自己对随处可见之物的心理感受。也正是在这两种极端的艺术冲突中,张宙星的写意彩墨鱼表现出现代人生命状态的复杂性和无奈性,同时将画家自身的艺术探寻推向对鱼类人格化的深度体验和独特表现之中。
在张宙星“彩墨鱼”系列中的《对话》、《惊》、《暧昧时辰》、《阴谋》、《悲》、《暮年》、《神秘来客》等作品中,画家赋予鱼以人格意义,在各种不同背景下对鱼进行视觉抽象和变形,形成了当代语境中的视觉语言。
中国画风格的解构与建构
张宙星用毛笔饱蘸水墨和国画颜料,把鱼的形象鲜活地表现在宣纸上。他保持了中国画以线为主要造型手段的传统,但却有相当程度上的改变。在他笔下,鱼嘴、鱼肚、背鳍、尾鳍等都用线条进行了夸张的表现,而最突出的是鱼眼。在着色技法方面,他在焦墨之上重彩着色的笔法也颇有特色。
中国写意画的主要材质是笔墨,主要的方式也是笔墨方式,最终的艺术效果也体现在笔墨上。写意画的本土文化属性之所以独特,即在于它的材料手段的特殊性。历代写意画家,由于他们的创作手段主要集中在毛笔上,因此写意画的“写”就往往集中在运笔上。而这种“写”,自然地同书法联系在一起;一谈到墨,主要的也就是水与墨的自然生成关系。这一自然生成方式正好切合中国文人表达心境的需要。笔者以为,正是在这方面,当代写意画家产生了很大的误解。他们往往习惯于将写意画的“写”的方式同书法的书写方式等同起来,将书法的法度作为丈量绘画的标准,将水墨的自然生成状态指认为艺术家特定的心意状态,于是硬性地对应历代文人画家的精神意图。其最终结果就是在拼命维护传统写意画的过程中丢掉了写意画的写意精神。
张宙星不是这样。他遵守中国画的基本法则,却较少地受制于法则。也正因为如此,张宙星打破了许多固有的绘画程式。就中国画的风格而言,他算得上是解构者,也是建构者。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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