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漩涡大厅首次呈现一件行为表演作品,之前展出的大多都是由世界著名的艺术家带来的如纪念碑一般、或是能够令人完全沉浸入其中的装置作品,比如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的“ Marsyas”以及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的“The Weather Project”。与泰特新近“出炉”的展示空间“Tanks”一起,这似乎意味着对一种当前的艺术状态的评论。
“注意力便是我的创作材料,”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说。在他之前的作品《这个进程(This Progress)》中(曾在2006年伦敦当代艺术学院及2010年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展出过),观众首先会在入口处碰到一个小孩,这个小孩会询问他们是怎样理解“进程(progress)”的概念的;接着观众会被“转交”给一个年龄稍大的人,随后逐步地被“转交”给另一些年龄在不断增长的“阐释者”——直到你到达展馆的最顶层,于是整件作品就在不断交谈的过程中完成了。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会以5位数的价格将他的作品(准确的说是表演其作品的权力)卖给博物馆,这似乎给了他的批评者惋惜皇帝的新衣的机会。不过这并没有让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感到烦恼,而且他对自己这件新作品将会带来大量的观众感到很有信心。“对观众来说,我的作品有时候比一幅画还要容易理解,因为有人在向你阐述它;这的确可以让他们感到轻松。有趣的部分在于观众随机产生的想法以及他们将会获得的体验。”
对于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来说,他的作品可以引起强烈的回应这一事实证实了他的确触碰到了某些神经。“我们的文化着迷于、甚至是过分强调了那些可以从有形物品中获得的东西,”他说。“我想这是在过去的200到300年中新出现的现象——即生活与积累物质财富有关。这种情况在21世纪里似乎没有在20世纪时那样严重。我不是反对那些物质的东西——我只是不用它们来进行创作。”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表示,物品会在稳定性与安全性方面提供一些错误的希望,就好像写作会产生一种错误的精确感一样。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一直不允许利用任何书面形式或是照片来记录他的表演;当他出售作品时也没有任何书面的合同;并且在作品展示的过程中,展出场地还会贴上布告提醒参观者们不要拍照——这已经逐渐发展成了一个无法执行的规则(其作品官方或是正式的新闻图也许罕见,但仍然有大量观众将自己拍摄的照片放在网络上传播)。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坚信一段实体的记忆要比写下来的文字强很多。“我并不反对通过写的方式进行记录,而是认为那种方式没有什么力量。你谈话的方式、你约束自己的方式是不会受到某些书籍的影响的。但你会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受到英国是一个岛国、英国社会在400年乃至1000年前的形成方式的影响。”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没有接受过艺术方面的训练:他曾在柏林和埃森市学习过舞蹈与政治经济。你也许会认为这是一种奇特的结合,但对他来说这两者相互揭示了对方。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相信经济方面的悖论是“我们从将土地转变为商品的过程中获得收入,但我们却无法一直这样做。我能感觉到自己学习它的兴趣”。至于舞蹈对他来说则是“一个解决方案。我感觉我至少能为自己解决这个矛盾的状态。它与我如何从某种不包括物质转变的过程中获得收益的方式有关。同样,我不反对经济或是生产的理念。艺术从本质上来说也是某种生产出来的东西。而我认为被估计过高的东西则是物品的能力和潜在价值。我的作品是一件产品,但它却不是一件物品”。
总的来说,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应该归属于整个艺术界而非表演艺术的单一领域:比起剧院,博物馆能够为其提供处理他所感兴趣的问题的最好的环境。“博物馆是一个我们会去思考如何制造物质化的东西的场所。而我的问题是——这不是一个‘身体能够怎么运动’的舞蹈艺术的问题,而是‘除了制造物品以外我们还能干什么’的问题。”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轻描淡写地表达了他对剧院的轻视:“对我来说它是一种问题重重的形式,因为它属于另一个更加集体化的时代。在我看来,让人们坐下、让他们闭嘴、要求他们全部看向同一个方向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谈到了诸如伦敦国家美术馆等机构的创立以及它们作为带有家长式作风的空间所扮演的角色,充满教育意义但又伴随着控制。他称这种特性在这些机构拱廊型的建筑中也得到了反射;而泰特的漩涡大厅则是一个公然反抗了控制的巨大的舞台:用他本人的话来说,它“直接攻击了传统的博物馆理念”。
处于这个原因,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本人非常喜欢卡斯特·奥莱(Carsten Holler)在2006年时创作的滑梯装置“Test Site”。“他的想法就像是,我们不仅允许人们集中到一起,我们还将激活他们的活力——而博物馆就应该像这样调和那些充满了生气的行为。”
【编辑:刘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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