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玲芳

1917年，杜尚把自己的一件名为《泉》的作品提交给了美国独立艺术家协会的1917年展，但在“作品”上署“R. Mutt 1917”（ R.马特，1917年作）。尽管该年展宣称会展出所有收到作品，但是《泉》这件作品是否为艺术作品讨论许久仍无定论，之后便在展览现场被隐藏起来。展览结束之后，《泉》就遗失了。

《泉》的主要的艺术材料是一个男用小便池，杜尚创作这件作品的目的意在把艺术的焦点从实体作品转移到思想诠释，即从外在形式转移到对艺术品内在形式的关注。在一开始计划创作《泉》时，杜尚和约瑟夫·斯泰拉及沃尔特·阿伦斯伯格一同向第五大道118号的J.L.莫特铁工坊购买标准男用小便池。小便池运到杜尚工作室后，杜尚把小便兜翻转了90度，并且写上“R. Mutt 1917”，这件艺术作品就完成了。

在当时，阿伦斯伯格认为，杜尚是让人们注意小便池光亮白皙的美，认为《泉》的出现，是“一种可爱的形式已经被呈现出来，摆脱了它的功能目的，很显然，人类做出了审美贡献。”这种说法，与克莱夫·贝尔“有意味的形式”的说法不谋而合：艺术家在获得灵感的时刻所感受到的情感，不是在作为手段的对象中感受到的，而是在作为纯粹形式的对象中感受到的，也就是说，是在那些本身作为目的的对象中感受到的。由此看来，小便池既是杜尚获取灵感的对象，也是最主要的艺术材料，又是一种在当时来说很重要的艺术形式。

2005年，《泉》被全球500位重要的艺术界权威人士评为：对艺术史影响最大的艺术作品，完全承认了这件以“现成品”作为材料和形式的作品。

杜尚作为“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重要代表人物，成了了解西方现代艺术，尤其是第二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西方艺术的关键。杜尚的创作思想最明显的一个特点是怀疑一切。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怀疑和解构的。他把自己的这种思想，通过令人不可思议的材料和形式表达出来。1913年，杜尚将一个带有车轮的自行车前叉倒置固定在一张圆凳上，取名为《自行车轮》，这是他第一件惊世骇俗的作品；1915年，他又把买来的一把雪铲，命名为《折断胳膊以后》；1917年，直接把小便池送去参加展览。之后，杜尚又创作了《L.H.O.O.Q》（给蒙娜丽莎添上了两撇胡子）和《给予：1.瀑布，2.照明的煤气》（该作品花了杜尚20年的时间。杜尚在他画室的另一半用砖头垒起一道不能打开的门，门上有两个小洞，用眼睛凑上去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里面是一堵带有缺口的矮墙，透过矮墙可看到一具塑料制成的女性裸体，左手还举着一盏油灯。她身后有山水风景，还用机器控制安排了一道瀑布）。

通过一系列的作品，杜尚得出了一个结论：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很普通很常见的东西，当被放在一个新的地方，被赋予一个新的名称时，其原来的作用就没有了，意义也不同了人们已经自然地被引导着用一种新的观看角度、理解方式去观察这个东西，也就是这件作品。这也是杜尚给自己的疑问人们能从非艺术中创造出艺术品吗？的答案。在杜尚看来，艺术可以是一切，任何材料，任何形式都可以被作为艺术，没有界限艺术只是一种空中楼阁。

受杜尚这种思想的影响，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西方的“波普艺术”、“新现实主义”、集成艺术和装置艺术等的艺术家们不断地将自己思想和情感通过各种各样的材料和形式表现出来。

【编辑：宋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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