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陕边地区,是指秦岭和米仓山南麓之间的四川东北部和陕西南部的广大山区。这里地势险要、土地肥沃、民风淳朴、人民勤劳,是典型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区。但由于连年的军阀混战和封建统治政权大肆征收苛捐杂税,这里名目繁多的捐税竟多达百余种,居全国之首,民不聊生。
1928年到1932年,川陕边地区连续五年遭受旱灾、虫灾,各派军阀却不顾人民的死活,拉丁派款、强夺人力,肆意掠夺,部分县城的田赋竟如“鹅城”一般已预征到五十年以后。在军阀和封建地主的租、捐、役、征等的条条绳索的捆绑下,人们饥寒交迫,背井离乡,纷纷逃亡避难,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川陕边区广大人民,翘首期盼着曙光的来临。
1932年10月,红四方面军主力撤离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转战,摆脱了敌人的围追堵截,到达陕南山区。鉴于此时恰逢四川军阀混战,川东北地区守备空虚,12月10日,张国焘在陕西的城固县小河口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决定在川陕鄂边区建立新的根据地,并成立前敌委员会,以加强集体领导,寻求在川东北地区的党组织的配合下,乘机入川。12月17日,红四方面军总部以七十三师二一七团为先遣部队,从陕南地区开始翻越天险大巴山,向川东北挺进。18日,先遣部队在七十三师师长王树声、政委张广才等的率领下胜利翻过天险大巴山,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川东北通江县北部边界重镇两河口,打响了入川的第一枪。国民党守敌闻风逃窜,溃不成军,红军乘势仅7天就解放了通江县,这也是红军入川后解放的第一座县城。
红四方面军进入川东北后,立即组织、武装群众建立革命政权,积极进行创建革命根据地的各项工作,并发动群众,实行土地革命,摧毁了当地的反动势力。而地方党组织则积极配合红军行动,号召穷苦工农积极武装起来拥护红军,成立川东游击队,配合红军建立起各级党组织和苏维埃政权。一时间,大巴山下,掀起了广大群众向封建势力猛烈冲击的暴风骤雨,仅数月便先后解放了国民党陆军上将—田颂尧控制的通江、南江、巴中三县。川陕革命形势的迅速发展使南京国民政府和四川军阀大为震惊,蒋介石和国民党政府中的川籍要员,纷纷电告四川各派军阀停战言和,共同进攻红军。
1933年1月21日,四川军阀刘湘、刘文辉、邓锡侯、田颂尧等的成都混战,在蒋介石的一再干预下,偃旗息鼓,暂告一段落。1月27日,蒋介石委任二十九军军长田颂尧为川陕边区“剿匪”督办,并拨给军费20万大洋、子弹100万发、飞机4架,令其迅速“剿灭”立足未稳的红军。1月28日田颂尧在成都宣誓就职,副军长孙震被委任为剿匪总指挥,集结围攻兵力38个团6万余人及数十支地主武装,在蒋介石“着重左翼,防匪西窜”的指令下,兵分左、中、右三路纵队开始对根据地进行“三路围剿”,幻想分进合击,将红军消灭或逐出四川,收复“失地”。
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这支刚入川不久的红军队伍及尚不稳固的根据地,正面临着一次严峻的考验。情况紧急,1933年2月17日仅有150余人到会的川陕省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在通江县城召开,大会宣布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为指导,通过了《川陕省苏维埃组织法》,选举熊国炳为主席,成立了川陕省苏维埃政府,号召川陕省苏区人民动员起来,全面彻底实现土地革命,配合红军准备粉碎敌人的“三路围剿”。
1933年2月下旬,红四方面军总部根据获悉的敌情,在江口县(今四川省平昌县)的得胜镇北山寺召开军事会议,进行反围攻部署。会议对当时敌我双方的情况作了清醒的分析,认为:红军入川不久,根据地尚不巩固,只控制了通江、南江和巴中县的大部分地区,回旋区域很小。红军占领区山大人少,战线太长,不可能全面抵御敌人的多路进攻,只有缩短战线,进行重点防御,才能歼灭敌人;红军在作战人数上还不到敌人的三分之一,敌众我寡,而且还缺少武器弹药,要粉碎敌人这次大规模的围攻,困难重重。同时也认为:这支由各军阀残余势力拼凑起来的队伍看似很壮大,但内部矛盾尖锐,明争暗斗,步调很难一致;敌人数量虽多,但官兵大多吸食鸦片,缺乏与红军作战的经验,战斗力不强,消极厌战且存在轻敌情绪。而红军方面,士气旺盛,战斗力远远超过敌军,同时红军入川已有两个多月,已得到了必要的休整和补充。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配合下,积极进行了创建根据地的各项工作,红军在执行任务中和川东游击队及当地贫苦群众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也初步熟悉川东北的特殊地形,有着粉碎敌人“三路围剿”的有力条件。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