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倒影》(局部)青白瓷\灯光 作品尺寸Size:200*50*8 cm 创作时间Date:2002—2003年
记者:你总谈到矛盾与无常,这是你对生活的认识吗?
刘:我觉得艺术有意义的地方就在这里,所有创作的元素、意义就来自于你对生活的重新的界定、重新的认识、重新的判断。通过艺术家的思考将大众熟悉的事物里面的一些东西提出来,让他们去重新思考和认识这些东西。不一定要从哲学层面,但至少是从一个相对理性,又结合着感性的层面去感受去重新界定一个物体的意义。这一过程中,观众会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判断产生,我觉得这个过程就是艺术家能够带给人们的有意义,并且不一样的东西。
记者:你在2003年写了一个《自述》,现在过去快10年了,你对作品的看法似乎没有改变?
刘:因为那个《自述》是针对当时的作品来谈的,我在创作那件作品时已经完成了一个意义的定格,不断地追问并没有让那个意义消失。在新的时代看过去的作品可能会产生新的意义,但过去的意义并没有消失。许多人喜欢从消费角度来理解我的作品,因为他们关心的是中国经历社会转型时产生的巨大变化,但是我创作的时候并不是从消费角度来考虑问题的。社会发展有它的局限性,每一代面临的问题都不一样,今天我们是消费问题,下一代人又要面对别的问题。但是一个人内心的问题是永恒的,脆弱与坚强的矛盾会一直存在。我从一个人的内心发展,从自身的生活去观察和体验,这种内在的思考才是延续作品生命性的要点。
记者:我觉得你经常谈到希望自己的艺术道路走完了以后,回头来看有一个清晰的线索。你现在已经理清这条线索了吗?
刘:没那么容易,这只是一个愿望,希望回头看自己的创作的时候会有一个比较清晰的线索。当然这也是我在自己创作上的一个基本想法。创作是对生活中某些感受的提炼和拆建,在那个过程中可能会设定一个基本的方向,进行一些理性的分析。我希望回头来看自己的思路是连贯的,有自己的美学态度。这并不是说我要维持某种面貌,这个方向也是不断调整的。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毕竟艺术家是感性的,这种道路可能需要别人事后给他总结,比如罗斯科,他在画画的时候可能就是一种感觉。
记者:你总是能够以最短的时间纠正自己的错误,这个在你的艺术创作上有体现吗?
刘:我是比较喜欢跟人交流的,只要是合理的意见,无论是谁提出来我都有可能接受。我时常会给我太太看我的作品,她完全不懂,但我会听她的直观意见,有道理的,我可能会慢慢调整。同样,身份再高的人为我提出修改意见我也可能不听。我是通过理性的分析去判断的。我认为对于问题的判断和认识应该在一个比较开放的空间里展示,而不是在一种局限的空间里对比。
记者:你从小到大换了四个城市生活,这些地方对你的创作有什么影响吗?
刘:其实没有什么影响,或者说没有负面影响,因为我对每个城市都没有排斥,我能看到城市里比较正面的东西。比如小时候生活的吉安市,那里很有灵气,很自由,我小时候的性格可能就是在那里形成的。昆明有厚重的文化底蕴。包括上海,别人可能会看到它的小资情调,而我感受到的是那里留下的近现代文化的气息,走在城里就能踩到地气。你能感受到那时候这里是文化、电影、出版的中心,文人们独立又具有批判意识。北京也很有历史,但生活在这里的艺术家可能都忙于画廊、展览,聚集在以798为中心的北京郊外,很少能有机会去感受这种文化的东西。我能看到城市的核心价值,这跟我的心态也有关系,所以我活得不累。
记者:你如何去取得商业和创作上的平衡?
刘:对商业,我觉得没有办法去平衡。商业的东西不是我去考虑而是画廊要考虑的问题。我的作品都是顺其自然的。包括《旗袍》,做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能卖。后来很多人要买我已经做别的了。
记者:你当老师又当艺术家,你觉得教师职业对于创作有什么影响?
刘:这对于我好像不是一个问题。这当然也有平衡点,看你怎么判断。因为你可以判断自己的时间,你必须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因为你要负责工作的时候,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自己就要有所付出。我很清楚自己的时间安排,就会拒绝多余的校务工作。
记者:既然你在经济上已经独立,为什么还要继续教书?
刘:说得好听点是责任感,其实是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要离开那个地方。说得过分点就是艺术家不能像以前那样,需要去学校的时候去学校,日子好了就都离开学校,这好像太现实、太功利了,不太对。既然我们总说教育很重要,艺术家也总是批评一些社会现象,那为什么不去使用自己有限的力量呢?哪怕就影响到某一个学生也挺好的,至少体现了自己的个人价值。
记者:你对工作室有什么要求?现在这个满意吗?
刘:我对工作室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满足工作需要,放下东西就可以。现在这个一半是工作室,一半是仓库。
【编辑:李洪雷】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