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砯作品《千手观音》高剑平
第九届上海双年展于昨天落下帷幕。本届主题“重新发电”以相当正面的态度表达了对双年展移师黄浦江畔旧发电厂的希冀。“重新发电后,电厂的灯要付电费?”也许只是艺术家杨诘苍的一句戏言。然而,在一个追求规模而又非常粗糙的时代,以一组“临时编队”和所谓“中国速度”完成一届双年展的运作,或许本身就是件充满艺术性的成就。
“观众朋友们,我们的闭馆时间是下午5点……”离上海双年展结束还有最后一周的时候,记者再次来到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展场。尽管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参观者似乎比往日的周末更多些,当闭馆时间临近,依然有不少参观者在作品前耐心驻足,甚至掏出观展手册做下笔记。
“不远万里”来看展
位于老世博园苗江路花园港路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离城市正中心的人民广场仅有4公里,但最近的地铁站在遥遥1公里以外,距展馆500米内仅有1班公交车经停。附近的建筑体量巨大且大都未启用,坏天气的日子里,常有年轻人排着长队在车站驻足等待。
上海双年展举办到第九届,已经逐渐培养起一批忠实的观众,尽管这批人在整个城市中依然属于少数。《艺术评论》记者三次从市中心打车,没有一位出租车司机知道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甚至连苗江路花园港路也不甚清楚。而在谷歌地图上,博物馆位置上依然只标注着世博时期的“和谐塔”。
一贯在南京西路上热闹非凡的上海双年展此番移居黄浦江畔的新场地,和中华艺术宫同时开展时声势浩大,开幕典礼时国内外艺术明星云集,试运营时不少市民两馆连看并且带着世博护照来敲章。然而,随着时间推进,双年展的展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双年展还在进行吗?哦,我还没有去看过。什么时候结束啊?哦,一定要去看看。”3月,当《艺术评论》记者和一些上海艺术家提及正在举行的上海双年展,他们中有不少人如梦初醒般回答。或者,另一些更关注展览的人会对交通问题提出抱怨,“过去极不方便。”美术馆从业者顾耀峰如是说。
“我们一天平均1000,哦,还没1000,差不多1000个人。那都是认认真真、不远万里来看展览的。”尽管参观人数不能和旅行团的热门景点中华艺术宫同日而语,这半年陪着上海双年展一路走来的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筹建办主任李向阳在接受《艺术评论》采访时依然对参观者感到欣慰,“能够坐着地铁、乘着公交,还要步行几百米、一公里,到当代馆来看展览,那都是当代馆真正的观众。”他坦承曾经试图为交通问题想辙,但配备大巴和司机对于仅有30人的当代馆团队来说过于奢侈,“哪怕我自己买两辆电瓶车,在马路上也不能开的。”
或许因为路程的阻隔,15000平方米的展场空间有点像一个小小的乌托邦。作品裸露地摆放在各处,参观者惬意地在咖啡馆休憩,志愿者阿姨友好地与一位外国小朋友逗趣,大楼梯下面原来潜藏着一位韩国艺术家弹唱鲍勃·迪伦歌曲的视频,而今几位志愿者阿姨和艺术家共同分享这个空间,聚集在一起教唱着越剧。
电厂的灯要付电费
双年展的志愿者有不少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他们大都是附近居民区的阿姨,或许是受到世博时期小白菜精神的感召,来双年展奉献一点热心,一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志愿者阿姨热情地介绍着,突然,她健步向前,制止了观众伸向作品的“黑手”,“你刚才已经动过了对伐?我看到的。”
她所处的这片区域是陈蔚装置作品《咸之城》的布展区,一件件儿时记忆中的旧物堆放在这里,平易近人的呈现方式唤起了各年龄段参观者的共鸣,不过观众并不都像他们表面看上去那么文质彬彬,而上手显然是这其中比较温和的参与形式。
本次双年展总策展人邱志杰曾在博客上就观众的“彪悍”大倒苦水,“10月1日展览开幕第一个下午,就有三个观众受伤送医,有头撞在玻璃窗上的,有眼镜撞碎的……此后每天的报告匪夷所思。柬埔寨艺术家梁西贡裙子上的小绣花被偷走了好几个……偷窃是一个问题,直接对作品的接触,更是防不胜防。我发现油画上的手印,那是有人把手张开背靠在画面上拍照留念,想必是一位美女。我发现傅丹的铜雕塑上有小朋友的脚印。那是有家长把小孩抱着站到铜皮雕塑上拍照。”
如果说刚开幕几天的人潮汹涌伴随着数不胜数的事故和事件,那么在随后闲散安详的日子里同样有防不胜防的暗流涌动。《艺术评论》记者就亲眼见证了一位参观者从韩子健堆在地上的手指中“顺走”了一个,另一位参观者生生把来自阿根廷的“一块草地”掰掉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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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