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自己的感觉——与郭伟访谈
0条评论 2013-08-12 16:18:56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刘淳

郭伟  浴室No.4  布面油画  200cm×180cm  1996

郭伟  浴室No.4

  布面油画  200cm×180cm 

1996 

郭:人浸泡在水中应该说是我那个时期对人和生存环境的某种感觉的隐喻,看似日常生活的一些现象,其实已经隐藏了某种恐惧和不安的感觉。我想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那里都有这样的艺术家,大家都是用自己的经历和阅历来观察并抓住日常生活的某些东西,然后再去强化它,都是对人的生存环境的表达。

刘:你现在画的作品的主题还是身边的东西吗?

郭:还是,只是将室外的人物挪到室内来。这个时期的主题是《室内蚊子与飞蛾》,我把我在室外拍到的人物比如游泳什么的和室内拍下的融在一起,就象蚊子与飞蛾那样,有一种感觉非常痒的东西,而不是一种伤害。把室外的人物放在室内来,真的就产生了非常陌生的感觉,可能还失去了正常感,心理上有一种不安静的东西,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刘:对,我看你的好多这种室内的作品在比例和透视关系上就存在着这种别扭感,好象在一个空间中,其实还不是。你为什么要强调这样的视觉效果呢?

郭:如果我要把一切都画的非常合理、非常符合科学逻辑的话,可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也不会那样去画的,这里面有一种语言和话语之间的某种关系。

刘:后来的作品大部分是在画小孩,而且大部分画的都是你的女儿,怎么又开始画小孩子了呢?

郭:画小孩就是一种坏孩子这样的感觉,我经常是拿女儿来扮演自己,把她扮演成我自己小时候的那种感觉。观察自己小时候是不是特别坏,后来我发现女儿的成长过程和我自己是非常近似的。每个父母都在教自己的孩子学这学那,但每个孩子身上都有一种本能的东西。这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有些东西可能没有人去教她,但她自己户做的很好或者非常不好。这又是什么原因呢?这就是本能的东西。以前我觉得自己很坏,但通过观察女儿的成长发现我过去的一切都属于正常成长和正常发育。所以说我的在跟人有关,批评家黄专曾经说过,他说你不是把文化作为一种文化,而是把人作为一种文化来思考。

刘:在小孩子的系列作品中,有一种人之初的各种品质,这是你在作品中强调的重点所在。

郭:是这样思考的,可能还有生活中另外的某种品质,比如生活中的疏离感、恍惚感、骚扰感和纠缠感,常常弄得我们心烦意乱,这些东西不正是我们的生存体验吗?!在这样的情景中,我们是不是感受到某种日常化的威胁并影响着我们的正常生活。

刘:在你的画面上,每个时期都有游丝般的线,这些线有什么隐喻吗?

郭:没什么隐喻,这些线在安排上也比较随意,就是要造成某种不安的感觉。比如说我们的头发上掉着一根线,这根线肯定不会妨碍你,但你总会觉得不安,这是思维上的一种感觉。从而造成心理上的一种不舒服感。这样做并不是什么风格的延续,而是我心理上的要求。

刘:你的作品好象没有与意识形态发生碰幢?

郭:绝对没有,我最怕的就是这个。这方面好象我们四川的艺术家很少,或者说基本没有。原因大概是四川艺术家没有北京艺术家那么敏感,简单地说,在成都做前卫艺术的展览,有关的领导可以来参加开幕式或者剪彩,他觉得自己是在支持一个文化事业。

刘:这些年来你画了大量的作品,那么你对艺术又是怎样的思考呢?

郭:这个话题有点大,其实我觉得艺术最重要的还是需要交流,尽管在交流中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我还是希望在交流中产生新的艺术样式,而不是艺术家在家里憋出什么东西来。中国当代艺术是一个综合的产物,并不是哪一个人能够撑起来的,谁敢说我就代表了中国当代艺术,没有人敢这样自吹自擂。特别是中国当代艺术,是由每一个个体构成了一个总体,换句话说,当代艺术是由许多不同的东西构成了今天的这样一种现状。

刘:平时你喜欢与朋友们在一起讨论有关艺术的问题吗?

郭:这是我最害怕的,艺术家应该是在一个比较轻松的状态下去感觉某种东西,尤其是交流的气氛不应该是紧张而严肃的。就是说有这么一群人在讨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我认为这样的方式是最好的。比如我喜欢画具象的东西,我认为具象在绘画领域中是最简单的东西。因为大家已经习惯这种图像,然后就在画里面找你想告诉他什么。其实还是大家都能感觉到的东西,而不是谁都看不懂而你再费尽口舌去做这样或那样的解释。

刘:我提一个问题,昨天晚上我回到宾馆看电视,正好《实话实说》栏目在采访罗大佑,他说市场经济把艺术搞坏了,艺术家在“钱”的面前无从选择,所以不可能出现高质量、高品位的艺术作品。作为一个画家,你不可能不遇到这样的情况,那么在“钱”与艺术这个问题上你是怎样选择的呢?

郭:严格上说我没有定件,我和画廊的关系也是一种非常松散的,不是那种签约的,所以我在创作上是自由的。换句话说我是先有作品后有买主,因此我完全可以画我最喜欢画、最愿意画的东西,别人买不买是他的事情。如果有人先向我定下作品的话我会非常紧张,包括展览也是这样。我适应于在轻松和自由的状态下去创作,而不是为了什么东西被动地工作,这是我的原则。

刘:就是说市场经济并没有破坏了你对艺术的探索与追求?

郭:我需要钱来养活我的家庭和我的艺术,这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但我决不会去讨好谁,首先我对自己是非常负责任的。假如有人来买我的画,我觉得是件好事,对我也是个鼓励,没人买也无所谓。千万不能去做人家喜欢什么你就画什么那样没有人格的艺术家,市场对我的影响和冲击不是特别大。

刘:九十年代以来,与中国社会思潮相关的艺术潮流偃旗息鼓了,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人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日常化。近些年来,你的作品从超现实主义风格转向对日常生活的关注,这是你的艺术的一个新台阶,那么下一步你是保留着这样的方式,还是要继续往前走?

郭:就像你说的,生活变的琐碎和日常化,艺术家的视觉也开始转向这种当下的情景中。眼看着女儿一天 天地长大,常常使我在无意中就会注意到生活中的很多细节,所以近几年来我把聚焦点集中在女儿和她身边的小朋友身上,同时也在反观自己青春转型期的骚动感。其实孩子在这个时期都是多动的、好奇的和无事生非的,这就是我这几年来的观察和思考。以后怎么走我自己也不知道,走着看吧,走到那儿算那儿。

【编辑:谈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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