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 朋友之二
布面丙烯 140cm×250cm
2007
魏星(以下简称魏):你的作品近年来的色彩越来越精炼和单纯,背景更是近似于无,为什么会有这么样的一种形式出现?它和你对于自我内心世界以及艺术终极目标的追求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郭伟(以下简称郭):我喜欢简洁,所以在用色上也比较节俭。我总希望自己的作品在视觉上明确些。别像作品的内容那样晦涩。在艺术的追求上我没所谓的终极目标,也不可能去假设它,因为它不象高尔夫球场的一个洞或山顶上的一面旗那样明确。艺术永远象前方的一个”希望”,正是”希望”的勾引, 我还在努力。
魏:有人说你的作品可以被归为极少主义的范畴,显然这只是指的你的作品的表面内容,你自己是这么看的嘛?你认为你的作品是否对应于一种既有的绘画风格?表现主义?现实主义?表现现实主义?玩世现实主义?还是都不是?或者你是否认为你的作品很难给它加以界定?
郭:“极少主义”这个名词对我来说很有意思,它本来是给那帮抽象艺术家贴的标签。常有人把它和我的作品联系起来。其实我对这名词兴趣大于对此类作品的兴趣。就象九十年代初看到“坏画”这两个字眼都让我兴奋。当你见到它的理论体系时就感觉和自巳假想或理解的相差很大。有时误读满有快感的,它让人有许多想象和无名的冲动。其实某些名词也能成为推动我的动力。
说实活我不介意别人给自已贴上什么标签。“某某主义”是理论的,我更喜欢画点东西.我相信一句话“一切艺术的创作都是选择,思考和直觉的结合”。
魏:作为一个始终坚持架上绘画创作的艺术家,你个人对于绘画在当下的艺术格局中的位置有没有一个看法?你认为绘画的语言是否仍然足以支持你的艺术创作和个人表达?
郭:就个人而言人的想象力却又十分有限,因为人思索的时间以及存在的时间都极其有限(有一种说法人出生后生命就开始倒计时)。就象创造力极强的伟人毕加索还是最终倒在“立体主义大师”墓碑下。
我喜欢画画是因它能带给我无尽的快乐。我常说自己对绘画的热爱远远超过对“艺术”的热爱。因为今天的艺术像气球一样吹得无比巨大,我的感知和阅历己让我无法拥抱它的全部。
魏:中国当代也有很多画具像的,虽然并非是现实主义的,但还是写实的风格。但这些人里面,凡是能进入所谓当代艺术的体系的,都是画一些普遍的人物,或者说画的都是脸谱符号,而非具体的肖像,他们都是把肖像作为一种社会的符号来表现, 似乎是在回避或者排斥作现实中具体人物的肖像,以此来避免被看做格林伯格所说过的所谓“做具象的画家”,似乎这样就能够获得一种学术上的认同? 或者说这里面存在着一种对于当代艺术认识的误读或者误区?其实格林伯格作为一个批评家,是有他自身的局限的, 他有很强的”进步情节”, 而他对于80年代以后的艺术发展就基本上没有什么言说能力了. 我们知道像大卫霍克尼和培根,甚至是李希特,都经常画身边的朋友和家人,并且是以真实的面目出现的,而非刻板的符号和面具. 而当代中国画家的笔下则很少表现这样的题材, 你能否就这个现象谈一谈自己的观点呢?
郭:其实平常我更多的是关心做自已的工作,对当前艺术现状也没有太独特的见解。由于艺术家兴趣爱好不同所表现的内容肯定各异,有些艺术家关心的是天下大事,有些关心身边琐事,艺术形式, 艺术内容最终都会具体到每个个体工作中。关于“真实的面目”这点,我知道有些艺术家也在做,象何多岑的《小翟》以及毛艳的《托马斯》,《小山》。
魏:在你的作品里有一种隐晦的情色的描绘,比如说经常出现的少年的裸体或者是中性化的少女的裸体,他们具有一种奇特的混合的特质,就是天真的挑逗和无邪的邪恶感。他们构成了你作品气质的很重要的一部分。
郭:你说我作品有一种隐晦的情色描绘感觉,其实我并非刻意,也许在作品中有那么一种无意识的流露和呈现,我的理解是人本具有许多天生的东西,当然情色也不例外。天生本性被后天(用“文化”二字 在这里听起来不舒服)的技术所掩盖,技术运用不同,扮演出的形态也就各异,扮自然、扮夸张、扮暴露、扮亲和、总之人都在寻找某一角色,扮演着。我接受你对我作品的某些定论,“无邪的邪恶感”,听起来很酷。
魏:葛饰北斋的作品也是具有很强的舞台化的效果,并且当时他也吸收了很多西洋画的技法,包括透视等,同时他的作品里也有很多的情色的元素。他的作品在当时就是一种当代艺术,而且是登峰造极的,所以当时对于法国的后印象和纳比派的艺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虽然你的画面剥离了具体的社会背景,并不追求表现主义式的笔触的效果,而是追求精细的而又是浅淡的细节,但同时又从大的布局着手,该简略的就简略,这实际上和日本的浮世绘有一些内在的相似。
郭:看过他的一些作品,我感觉他不光影响十九世纪法国艺术家同时对席勒他们的影响也很深,浮士绘强调感观刺激,在视觉冲击力上的确很强。在今天看还是如此强烈,能做到这点很困难。
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