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洋
好像有这样一个地方(油画) 137×122厘米 2012年 吴 洋
吴洋说,自己被石头吸引,不是因为它们的坚硬、粗犷,而是因为石头最普通,也最具可塑性。于是她开始尝试把自己最熟悉、最具自身特质的东西沁入到石头中去。这样的创作开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2006年后的六七年时间里,各种带着生命温度的石头被吴洋“装饰”得“性情各异”,这些表现石头的油画也形成了近日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办的吴洋个展——“心裹霓裳·石沁花”。
给石头裹上花布,这样的创作看似毫无新意,但真正面对吴洋的油画作品时,会让人产生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在虚构的空间里,广袤的大地、深邃的山涧、无边的海岸都真实存在,而画面的主角——包裹着花布的巨石却似真非真,或静置,或悬浮,或飞舞,石头的坚硬沉重因了花布轻盈柔顺的包裹,变得更温情脉脉。吴洋说,自己痴迷于这样的空间,是因为可以在其中安放自己不同的心情。“心与石本无联系,只不过心若如石则通常被看成是心硬的表现。吴洋的作品,画的就是石头,表达的却是心绪,正如展览标题所示——‘心裹霓裳·石沁花’,石成了心的外化,花如心的霓裳。” 本次展览学术主持、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余丁表达了自己的理解。
吴洋生于北京,19岁得到人生中第一个工作是在北京第二印染厂设计花布,从此与花布结缘,这也让她在日后的艺术生涯中,始终保留着一份浓浓的“花布情结”。1985年吴洋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读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吴洋并不甘于简单的生活,1991年辞职赴英国学习时装设计和染织设计,先后在多家英国时装公司任设计师。1996年吴洋回到中国开始经营时装公司,她说自己在商海的“污泥浊水中游历了4年,伤痕累累”。无法适应商战生活的她决定退居回自己的艺术天地。对此,评论家贾方舟认为,吴洋在经历了人生的起伏跌宕后,更需要回归到一种平和的状态之中,而这种回归的渠道正是艺术,只有艺术可望成为她的精神出口。2001年吴洋进入中国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执教,教学之余她自绘了6本插画送给女儿,绘画成为母女间独特的交流语言。直到2006年旅居加拿大之后,吴洋发现了她的石头世界。
记者:石头并不新鲜,许多艺术作品中山石常常只是配景,你为什么会选择把石头当作创作的主体?
吴洋:把石头作为创作对象是从2006年我在加拿大期间开始的。初到加拿大时,北美的文化和自然景观像一股强劲的风一扫所有的浮躁、做作。第一次真正面对大自然,面对天上的云、雾中的山,还有四处可见的石头,它们真实存在,再也不是“画上的东西”。特别是那些石头,我被它们的外表,它们之间的疏密关系,以及各种各样的肌理变化深深吸引了,于是很自然地开始画它们。
记者:国内同样有丰富的自然景观和石头,为什么原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吴洋:我相信是因为我离开了这个熟悉的环境,离开了艺术家之间的相互影响后,使自己有空间和时间在另一种语境下创作,从而产生了更自在的状态。当然,海外艺术家对艺术的那份“纯粹”对我也有很大的触动。
记者:石头坚硬、沉重,人们也常有“铁石心肠”这样的比喻,你的石头看起来却比较“柔软”;虽然在技法上写实,但是画面流露出当代性的观念和思考。为什么会把花布元素附着到石头上?
吴洋:写实地去画某样东西肯定不是我的选择,我喜欢在作品中加入强烈的主观成分。从一开始画石头,我的专注点也许并非石头的坚硬、粗犷,而是它的可塑性,它可以让我充分发挥、变化,能够让我把内心最熟悉、最能体现我本人特质的东西体现出来。我们可以看到许多石头本身就有大自然赋予的纹理和颜色。我的包裹和覆盖只是把“人”的温度放了进去。这样一张接一张地画,自己越来越痴迷于营造属于我的空间,营造我的心情。
记者:你的作品人们一眼就能判断是女画家画的,也有人把你作品中石头与花布的关系阐释为两性的博弈。作为女艺术家,怎么看待作品中性别的这种识别度?
吴洋:我对色彩确实很敏感,在学校读研时专题做过色彩的研究,在学院里也教授过色彩的课题,时尚领域中更是将色彩的运用放在首位。显然我的作品有着自己女性化的、阴柔的色彩倾向。但我不认为自己创作的石头与花布的元素指的是两性对抗,我痴迷的是营造一种属于自己的情绪空间。我是女性艺术家,但不是女性主义者,我从不把性别强化成“主张”或者“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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