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诺·赛格尔展览海报

提诺•赛格尔的展览太棒了！它是我经历过的最棒的展览，经历，不是看。

时隔一天，回想起那两件作品，还是会突然地兴奋起来，忍不住向周围人赞叹。于是这一篇报道也只能不受控制地变成我的个人体验分享。或者，大家直接去尤伦斯吧。

提诺•赛格尔的这两件作品分别在2010年古根海姆美术馆和2012年卡塞尔文献展上展出过，据说代表了他两个创作的极端。一件涉及话语叙事，一件涉及舞蹈。

第一个展厅是“This Progress”。刚想进门寻找作品，就有一个小男孩走上前来，问我如何理解“进步”这一概念，（现在我对自己的回答不那么满意）于是一个交谈的过程开启了。小男孩与我一边对话一边往展厅深处走，“遭遇”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年轻人，我们继续着关于“进步”的讨论。随后，我又被依序“转交”给一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女孩和一个阿姨，不知不觉走到展厅的出口，整件作品在我与四位年龄递增的“阐释者（interpreters）”的不断交谈中完成。

从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遇到小男孩觉得好玩儿，到倾听他们的讲述和故事，认真地思考有关“进步”的问题，阐释自己的观点……作为观众的我在这一过程中感受到了沟通的愉悦和遭遇陌生人的有趣。并且与阐释者们漫步在展厅中，会感受到这一场域的特殊性，近似于一个仪式，在这里我们可以全神贯注地思考并交流一个问题。这种交流不借助任何媒介，只是口述。并且，四个阐释者能够让你听到不同年龄层关于“进步”问题的看法，或宏观或具体。

另一件作品发生在一个小黑屋里。我被屋内传来的和声与舞动的声响吸引，说实话，还有些害怕。屋内只有极暗的光线，能够辨认出一些“演绎者”分散在各个地方哼唱着旋律并随之舞蹈。作为一个群体他们有着统一的律动，但每个人又是随意或即兴的。有时他们停下来，叙述一小段故事，或者说一句话。作为一个热衷于小剧场话剧的观众，我激动地觉得自己终于亲自参与了一部音乐剧。环绕在周围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和身体跳动散发出的温暖包围着我们，这是赛格尔营造的情境，观众立即成为其中的一部分。音乐加快，有舞者在黑暗中拉起我的手随着旋律跳动，在释放般的舞蹈中感受身体的表达，这才是本能与自然。

走出展厅，仍然能够体会到身体内活力的恢复和发自心底的愉悦。提诺•赛格尔的展览真的让人上瘾，每个观众、每一次“观展”的体验都会不同。他坚持不以任何形式记录作品，也只有亲自到场参与其中，才能够体会到他建构的美妙情境并且更长久地将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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