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惠斯勒和拉斯金之案 艺术批评还是诽谤?
詹姆斯•惠斯勒(James Abbott McNeill Whistler,1834-1903),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洛厄尔,童年在俄罗斯度过,11岁时在圣彼得堡美术学院学习绘画,因父亲过世,惠斯勒跟随母亲返回美国,并就读于西点军校,后因为化学成绩不及格被开除。在做了仅两个月的绘图员后,21岁的惠斯勒决意到巴黎继续学习绘画,后来定居伦敦,从此再没有回过美国。
惠斯勒是“为艺术而艺术”的坚定拥护者,追求唯美主义,他的画精致而优雅,以色彩微妙的对比和扁平的形式为特点,并深受东方艺术影响。在其最著名的《灰与黑的改编曲一号:画家的母亲》,画面中的的空气似乎凝结在母亲黑色的长衣周围,侧坐的老妇那美好的轮廓线条、轻盈的白色蕾丝头纱和袖口花边,成为一种的温柔象征。
1877年,惠斯勒在格罗夫纳画廊举办展览,展出了《黑和金的小夜曲:坠落的烟火》等作品;同时段还有皇家学院的展览,展出了拉斐尔前派画家爱德华•伯恩•琼斯(Edward Burne-Jones)和其他艺术家的作品。评论家约翰•拉斯金正好是拉斐尔前派和特纳的粉丝,在7月份的一篇评论里,他赞扬了琼斯,然后贬低了惠斯勒。他在文中刻薄地说,惠斯勒的艺术无知而自负,在画廊举办展览有点像招摇撞骗,《坠落的烟火》这幅画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把一罐颜料泼在观众脸上还索要200几尼(旧时一种英国金币)。”
在那个没有电视和网络的年代,报纸还是主要的传播方式,这篇评论的影响力也可想而知,惠斯勒看到了这篇报道大为愤怒,说这是对他最恶劣的贬低,并以诽谤罪把拉斯金告上了法庭,索要1000英镑的赔偿,这个案子因为拉斯金精神疾病的复发拖了一年,惠斯勒的经济状况也每况愈下。惠斯勒一直很希望其他艺术家能站出来为他说话,但是出于名声的考虑人们都拒绝了他,就连陪审团本身都不喜欢惠斯勒的作品,拉斯金的因病缺席也让他的反击显得非常无力。
然而,最终陪审团还是判惠斯勒赢得了官司,但是赔偿金仅仅是一枚硬币——价值四分之一便士,诉讼费用由双方平摊。在这之后,官司的费用加上住所的装修费让惠斯勒破产了,他不得不拍卖了自己的作品、收藏和房子,之前的赞助人也开始回避他,他还因此画了很多讽刺画。虽然这件事情令惠斯勒元气大伤,但是好胜的他还是把判决看做了胜利,并把那枚赔偿硬币挂在表链上作为纪念品,并在1890年写的《树敌的温柔艺术》一文中记载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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