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 76.8cm×61cm 布面油画 2001年
记者:您在天津美术学院四年学习的是版画,但后来的作品多以油画为主,版画的学习经历对您的架上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王玉琦:我一直喜欢画油画,甚至在版画系的毕业创作都是油画,当时教学要求是简化版画,而我喜欢刻一些细致的东西。但现在回头看,版画的经验给了我太多的益处。版画的制作非常的概括、严谨,而且一开始就是主观型创作的,几乎不存在去判断是习作还是创作的纠结,因为它没有传达逼真的要求,我觉得这是一段特别好的训练。
记者:您在美国工作生活多年,也走访过世界上许多艺术之都,出国前对西方经典艺术和现代艺术有着许多想象和憧憬,在国外生活了十几年后您一定对此有许多切身的感受,带着这些经历您是如何看待目前国内艺术氛围的?
王玉琦:国内美术教育早期都是按照苏联的模式来的,现在谈到苏派的写实,基本都是负面的声音,但在当时是别无选择的,一味将艺术发展的局限性归于此我觉得太偏颇,只能说是整体封闭的艺术环境造成的约束。而对于西方的现代艺术,我们同样没有选择,没有接触的途径,没有欣赏原作的机会,完全是脱节和滞后的。
而现在的问题在于咱们已经很快的接上了,中国用了20年的时间把西方全部200年的事情都做完了,但完全是西方式的角度,只是照搬了一个形式,在这一点上咱们东方本位的审美体系就没进入艺术运动。而西方艺术的各个时期,除了风口浪尖上的那些人,还有许多艺术家不愿跟传统隔断,也不拒绝新东西,使用一种很宽容的方式,按照自己所需要的语言来融汇,来表达对社会的看法。
记者:您创作过许多比较写实的作品,多数都是有模特或是实景参照,而对于另一类画照片的写实创作您是如何看待的?
王玉琦:我觉得特正常,以照片为基础的写实使用了一种不同的方法,从照相机发明以后这种争论就没有中断过,还得看画家对这种视觉语言的感觉。如果为了把这个问题作为两极很简单化地做一个区分的话,我觉得这是一个永远没有结论的历史性问题。照片的使用在某种意义上不妨碍表达,这是一个潮流,表现得好坏完全看个人的处理。
记者:您创作了大量的人物肖像,也有一些场景为主的带些表现主义的作品,您对人物肖像是否有特殊的偏好?
王玉琦:我觉得这是对人的兴趣,我真的不认为自己是肖像画家,除了人物我还有许多更大尺寸的或者更恢宏的绘画想法,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成。可能有人认为只要是人物这种写实的方式就算肖像画,许多人看到我画了许多单独的人物,就将我定义为了肖像画家。但我认为自己的绘画是基于对人和对自己内心感受的兴趣,而且大量记录了我个人的一些故事,我觉得这是肖像对我的意义。
记者:就您作品的写实程度来说,有的作品很细腻紧凑,也有些笔触很松散,这种虚实的变化是一种很随性的选择还是一种阶段性的呈现?
王玉琦:我不想把自己规定到某种风格里。如果非要以文字游戏来说写实的话,那就是我内心的写实,我是在Copy自己的内心。艺术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无意识的灵感出现以后,调动全部能力以一种自己习惯的方式去完成它。但随着年龄的增大,我突然意识到这类绘画工作的难度和挑战性会越来越大,这也使我想到以后留下来的那些作品会令自己更满意一点,我还是希望做一些大件的、花工夫的、认真的,而不是一些稀松的、小品式的创作。所以在这种意义上不管我表达的东西多复杂,在技巧上还是写实的,我在主观上会要求自己越画越实在、越丰富、越有强度,这是现在创作上一个方向性的要求。
记者:您作品中持续传达出带有时代感的人们精神层面的世界,画中肖像的姿态、眼神似乎都是一个代表性的浓缩,直击观者的内心,这似乎与您在生活中和绘画学习中的观察方式有关,您认为自己在观察事物的角度上是否有也一种独特的天赋?
王玉琦:我觉得有,我之所以一直在画人物,是通过别人对自己内心有一种特殊的期待。也像有人说的,艺术家不管画什么其实都是在画他的自画像。不管画什么,其实是进入对方,同时也是在表达自己,实际上还是自己内心的借题发挥。就专业技法来说,有许多研究探讨的课题,但是艺术家的内心要永远超越这些课题之上,要有一个表现人的更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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