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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寿平(1633-1690) 书画对题册
册页(十四开) 设色绢本 RMB: 6,500,000-8,500,000

题识：1.十月江南野色分，渔莊获浦见沙痕。若为剪取吴江水，著我微茫笠泽云。云林画江东之家，以有无为清俗。天真幽淡，脱落汀畦，墨苑称为逸品。云溪渔。

钤印：恽寿平印、正叔、寿平之印、恽正叔

2.北苑太守夏山图绢本。戊辰春於娄东客馆观王奉常家藏，橅本戏临不能似也。云溪寿平。

钤印：寿平之印、白云外史、寿平之印、恽正叔

3.洪谷寒山茅屋。倪元镇与赵善长作狮子林图。题云：深得荆关遗意，非王蒙辈所能梦见。盖高逸一派当以洪谷为宗。倪迂得之，傲睨一世，其风流足尚也。南田草衣。

钤印：寿平之印、正叔、寿平之印、恽正叔

4.青松涧底结凄阴，老大还无用世心。张洞西边煮药灶，山灵虚闭白云深。黄鹤山樵，王叔明有夏日山居图。为吾郡半园唐氏所藏。

钤印：寿平之印、正叔、寿平之印、恽正叔

5.雾满空山未放晴，曲阑幽径绿波明。秋堂最爱琅玕竹，闲听山窗夜雨声。云西竹路流泉，瓯香散人。

钤印：寿平之印、正叔、寿平之印、恽正叔、白云外史

6.唐李郢诗。薄雪燕蓊紫燕钗，环垂簏簌抱香怀。一声歌罢刘郎醉，脱取明金压绣鞋。诗极浓丽细碎，纤妍可讽。作此图绝类此诗。设色用赵伯驹略兼鸥波老人法。云溪外史寿平。

钤印：寿平之印、正叔、寿平之印、恽正叔

7.近水晚逾碧，远山秋未黄。泉声沸石壁，松影落衣裳。李晞古，《松崖溅瀑》得清润峭劲之致，唐解元实祖之。瓯香散人。

钤印：瓯香散人、寿平之印、恽正叔

鉴藏印：正谊书屋珍藏图书

出版：《艺苑掇英》第63期，p.24-32，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8年。

说明：谢稚柳先生旧藏。

恭亲王奕诉的“正谊书屋”虽然比不上其“锡晋斋”、其叔祖成亲王的“诒晋斋”赫赫有名，但也是晚清数得着的宝库之一。“正谊书屋珍藏图书”印不仅见於唐怀素《苦笋帖》、颜真卿《自书告身》帖，更见於二战中被美军原子弹摧毁的传世王羲之唐摹本杰作《游目帖》；其它如董其昌法帖、清内府铜活字本《古今图书集成》等，更所见多是。几乎可以断定，钤有“正谊书屋珍藏图书”印的，几乎没有可能不是价值连城的作品。

此件钤有“正谊书屋珍藏图书”印的恽寿平仿古山水七开册，自然也是恽氏精彩至极的作品。册七开分别为：仿倪云林溪山亭子、仿洪谷（荆浩）寒山茅屋、仿北苑夏山图、仿李晞古松崖溅瀑、仿赵千里溪山楼阁、仿王蒙夏日山居、仿曹云西竹路流泉，所仿均为各家最精彩之作。画史总说恽寿平是因为自认山水水平比不上王翚才转作花鸟的，事实并非如此。即便当时，已经有为恽寿平鸣不平的，《南田画跋》中有记载说：“南田画虽与石谷齐名，然石谷腹少书卷，故其笔墨间工夫有餘，而乏天然之韵。南田以绝世之姿辅之以书卷，故信手破墨，自有尘外远致，无所用意，而工益奇正，恐石谷绝胫称力未能攀仰也。”

王翚“绝胫称力未能攀仰”的恽氏山水风骨，於此七开册中可一览无遗。尽管名为仿古，但册中山水无一不具有恽寿平自家风貌，与其所谓“作画须解衣盘礴旁若无人意，然若化机在手，元气狼藉，不为先匠所拘，而游於法度之外矣”、“寂寞无可奈何之境最宜入想，亟宜着笔，所谓天际真人，非鹿鹿尘埃泥滓中人所可与言也”等等画论正可相互映证发明。他自己对这几开小山水也极为得意，每每拈出，如仿洪谷寒山茅屋一开，说“倪迂得之（荆关之法），傲睨一世，风流足尚也”，未必不是自觉有所得，亦未必不是颇有自得。

小山水的对题，则实实在在是一部小型的恽氏画论，其中对前辈人得失、优劣多所辨识，当是不刊之论。比如：“倪元镇与赵善长作狮子林图，题云深得荆关遗意，非王蒙辈所能梦见。盖高逸一派，当以洪谷为宗。”又如：“李晞古松崖溅瀑得清润峭劲之致，唐解元实祖之。”等等，皆可知南田论画及作画原则，不仅对其《南田画跋》大有裨益，似乎对整个清代画论都特有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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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寿平(1633-1690) 蔬果册
册页(十开) 设色纸本 
RMB: 8,500,000-9,500,000

引首：东园仙迹，丁巳二月士骢。

题识：庚戌秋八月，在兰波堂写蔬果十种。南田草衣恽寿平。

钤印：寿平、寿平之印、醉雪堂东园、寿平、寿、正叔、南田草衣、园客、南国餘民、醉雪堂、南田草衣客

题跋：1.物必聚於所好，吾藏画三十年，每当独无聊赖之时，必有二三佳画来慰吾意绪往不论已，即今得此，亦正吾病反复不愈，中心抑郁时也，展迹数过，不觉欣喜。因就所喜者，连类书之，吾平生於画无不喜，尤喜者王恽，频年所得亦既多矣，然最喜而欲得者则尝读，《烟客画记》有云：“枕中秘为乡人陈姓所作，皆缩临旧藏宋元名嗣，经廉州、石谷又各抚为大册，俱有出蓝之观”，又云“近于友人斋头南见南田生在蘭波堂写蔬果十种，鲜嫩之极，惜未见其人云。石谷廉州册吾已先後得矣，今乃又得南田此册，喜可知已，观其於生纸设色，乃如初日芙蓉，晓山岚翠，其著笔又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非天仙化人奚能辨此盖，技艺至是，可谓神矣。吾得此，竟使一片愁心化作烟云飞去，世之人有欲得此册者，非能为我买南山百亩汙邪，作子孙计者，不与易也。吾题至此，率成四绝稍示後人鉴别之路，并以质世之知南田者。其一，蔬果几疑带雨开，南田高妙本天才，赵昌风力徐熙色，都自冰壶濯魄来。其二，從知老格写生难，须有灵光绕笔端。今日披图见颜色，尚疑朝露不曾干。其三，由来绢线分生熟，熟伪生真岂妄论。深浅竟教颜色合，龙蛇落笔况无痕。其四，日读东园画几回，笔如飞舞色如揩。自今天地清灵气，却喜归吾寿石斋。

五十年来所藏所见南田山水尚多，若写生则并此册记之，仅有五件而已，世之所谓南田写生汗牛充栋，几于无一真，特识之者寡耳。吾尝以罕见之故访其乡人，或云南田自精写生，後不复轻为人作，堆于小楼之上作成，寄之年久，竟至满楼。每向其家人云：有此楼画，子孙可无冻馁之忧。未几，南田故，此楼竟为火所焚，故世遂罕有，而伪者亦多云。

2.吾於写生一门，格不能入，盖写生与山水不同，必生有仙骨，脱尽凡胎，而後可以传神设色。南田画正自如，殆犹神马飚轮，游行於混濛之外，古今来一人而已。向者吾於合肥李氏季高斋头见有赐本。南田写生一册，以松墨书画，神韵高绝。书味盎然，今日尚萦梦寐，不图予今亦得此十种，每一展读，正如晓行雨露，涤我尘襟。丁巳年正月予病方瘥，心绪烦杂，乃有持此册求售者，此天之所以慰吾寂寥也。廿三日师寿石斋主人志。

鉴藏印：莲樵鉴赏、西陂诗老书画府印、近居、孙阜昌印

说明：1.杨士骢题耑。

杨士骢（1870-？），原籍安徽泗州，光绪癸巳举人，历任候补四品京堂，广东补用道，京奉铁路总办，放山西巡盐道，民国初年当选多届众议院议员，儿子杨毓珣娶妻为袁世凯的第四女。与袁世凯系亲家，《民国人物大词典》中有记载。

2.此作曾经清初著名鉴藏家、书画家宋荦鉴藏。

宋荦(1634-1713)，字牧仲，号漫堂、又号津山人，晚号西陂老人，一作西陂放鸭翁、西陂、绵津山人。河南商丘人，以荫仕至吏部尚书。历事顺康两朝的清初名臣。曾自著《漫堂年谱》述仕历及恩遇颇详，载所著《西陂类稿》第47卷。别有《筠廊偶笔》、《二笔》两种。卒年八十。博学嗜古，工诗词古文，与王士祯齐名。精鉴赏，富收藏，所得名迹，昕夕研求，一时以画家名者，悉罗致於家，出所藏属摹副本，耳濡目染，遂悟画法。水墨兰竹，亦极超妙。

3.秦更年旧藏、题跋。

秦更年(1885-1956)，原名秦松云，字曼青、曼卿，号婴訚，别号东轩、婴闇居士，江苏扬州人，居清白流芳旁。清末民国间诗人、学者、藏书家、出版编辑家、书画家。在扬州曾参加冶春後社。其藏书处为“学福寿斋”、“寿石斋”等。凡名人旧藏，有其批校、题记者，虽断编残卷，亦皆宝之。

4.孙阜昌旧藏。

孙阜昌(道光-咸丰年间)，山西太谷人。字近居，号白石傻子。斋堂为养正楼、淡泊明志轩。工书法篆刻，著名藏书家。尝於自辑《养正楼印谱》序云：“余性爱理学而不解，偶有所悟辄忘寝食，好博古而不精，遇有所得心窃赏焉，闲则锄华种竹於奇峰怪石之畔，焚香煮茗於钟鼎彝卣之间，於古图画书籍尤酷嗜之，每览古人款识印记，心爱之而不省其法。”存世有《孙氏养正楼福禄寿印谱》。

恽寿平(1633-1690)，初名格，後以字行，武进（今江苏常州）人。晚居城东，号东园草衣，迁白云渡，号白云外史。家贫，不应科举，卖画为生。生而敏慧，八岁咏莲花，惊其长者。诗格超逸，书法得褚遂良神髓，遒逸可爱，画笔生动，时称“三绝”。与“四王”、吴历并称“清初六大家”。

逸笔工致绕机趣 点簇妙入意无穷——恽寿平《蔬果册》赏析

恽寿平《蔬果册》，纵23厘米，横28厘米，十开册页，设色纸本。本作作於庚戌年（1670），是恽寿平晚年没骨花卉的精心之作。图绘野花、莲藕、葡萄、莲蓬、蒜头、花叶、竹笋、雏菊等蔬果，图中落款：“庚戌秋八月在兰波堂写蔬果十种。南田草衣恽寿平。”全册各页皆有其钤印，如白文印“寿平”、“寿平之印”、“东园”、“醉雪堂”、“南国余民”、“正叔”、“南田菴”、“园客”等。

恽寿平论画曾说：“大幅难於得势，小景难於得趣”，正如画家所论，“趣”为册页小景的神髓。这十开蔬果花卉都是粉笔带脂的画法。这种画法先用笔调粉，再以粉笔蘸脂，一笔点下去，自然有深浅干湿之变化，神化之迹，无笔可寻，自然天趣。在这十开册页中，恽寿平往往将所要描绘之物象巧妙地安排於其独具一格的构图中，不过多拘泥於自然物象的限制，这些大自然中的一花一果皆被他用笔墨描绘得自然得趣，实属难得可贵。

恽寿平山水、蔬果册页精品齐聚保利2013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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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开“花叶”，绘野花两枝，花两朵反向对开，迎风舒展。近处花蕊点以淡黄，远处花瓣没以淡蓝，画面统一却富於变化。再衬以深浅不同的绿叶，设色淡雅清新，春意盎然。

第二开“莲藕葡萄”，作者匠心独具，构图巧妙，其笔墨灵动，绘莲藕、葡萄的搭配并不突兀，而能做到墨法相融，水嫩润泽。整幅作品给人一种秀雅中含有凛然的韵致，表达出此中之精神，体现了恽寿平所说的“士气”，“逸气”。

第三开“莲蓬蒜头”，绘莲蓬、蒜头各一株，整幅色调清秀，设色以群青、嫩绿为主，各种颜色深浅浓淡之间衔接自然，莲蓬的颜色清淡如水，极富生趣。

第四开“叶与花”，叶片全以没骨法描绘，纯用群青、绿、赭、黄几种颜色点染，水与色的运用恰到好处，层次丰富，呈现出叶片在阳光下呈现的半透明状态，更显清灵优雅。与第三开“莲蓬蒜头”一样，此图在用水用色的比例上掌握得非常恰当，充满生命的活力。

第五开“墨叶”，全以水墨渲染，合於自然而又高於自然，独开生面，展现了恽氏极强的笔墨把握能力。

第六开“花果”，此图用笔柔和细致而内藏筋骨，枝叶刚柔并济，设色清而不淡，极富生气。

第七开“花叶”，表现得尤为精彩，此页首先在构图上取得了空灵简约的特殊效果。叶片以淡墨轻染，枝叶的翻转遒劲多姿，灵气逼人。花瓣和果穗的线条简练灵动，柔和隽雅，设色清淡，整幅画面极具动态和神韵。

第八开“喇叭花”，花瓣的表现明显使用“粉笔带脂”法，让人感受到绰约多姿的美感。此页花儿绽放朵朵娇艳、鲜润，如欲滴水，作为衬景的叶片亦毫不逊色，叶片极薄，赋色均匀中微微变化，轻盈透气之感。

第九开“笋菇竹叶”，布局十分生动，图绘竹笋、蘑菇数株，右下方又斜出竹叶，笔触轻盈潇洒，增加了构图的“破”势，意态十足，反映出作者极深的写生功力。

第十开“花叶”，风中之雏菊昂首映放，作者对花瓣描绘精细生动，用笔洒脱，墨色浓淡富有变化，与勾染细致的花瓣相对应，更显得活泼灵动。

此册页前有题耑：“东园仙迹，丁巳二月士骢”。据考证，此为清末民国名士、袁世凯的亲家杨士骢所题。十开册页皆钤有朱文鉴藏印“莲樵鉴赏”、“西陂诗老书画府印”。

“西陂诗老书画府印”为清初著名鉴藏家、书画家宋荦的鉴藏印。宋荦与恽寿平交厚，所藏恽氏之作皆尽精良，其对恽寿平为人为艺味解颇夥，朱彝尊曾有此记载：“曩予和宋漫堂（荦）节使论画绝句十二首，其九章云：巨幅鸾凤细草虫，长留风露湿花丛。时人罕睹藕渔笔，止说王郎（武）恽老（寿平）工。意谓，两高士擅长花卉翎雀，不爱写山水。后见邵子湘，谈正叔（寿平）自少流离，以画钗得生，遂创没骨花一派，卖画养父，无愧白华孝子，予颇悔前诗之失。又怪漫堂（荦）与正叔（寿平）交最久，其亡后，哭之以诗，所云：吴下风流逝水多，兼悼汪钝翁、王勤中也。顾其论画二十六首，不及正叔而甚称王翬，殊不知，诗与跋根据书史，王自非恽敌也。”（录自《瓯香馆集附录》二）。

宋荦(1634-1713)，字牧仲，号漫堂、又号津山人，晚号西陂老人，一作西陂放鸭翁、西陂、绵津山人。河南商丘人，子，以荫仕至吏部尚书。历事顺康两朝的清初名臣。曾自著《漫堂年谱》述仕历及恩遇颇详，载所著《西陂类稿》第47卷。别有《筠廊偶笔》、《二笔》两种。卒年八十。另著有诗文类：西陂类稿、津诗钞、枫香词。其博学嗜古，工诗词古文，与王士祯齐名。精鉴赏，富收藏，所得名迹，昕夕研求，一时以画家名者，悉罗致於家，出所藏属摹副本，耳濡目染，遂悟画法。水墨兰竹，亦极超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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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册亦为清代大藏书家、书画家秦更年旧藏，有藏书斋“寿石斋”。

秦更年，字曼青，号东轩，江苏扬州人。他的藏书有其渊源，其先祖秦恩复是乾隆五十二年进士，为当时有名的大藏书家。秦更年在他的《婴訚题跋》自序中写道：“余性嗜书，兼喜弄翰，册尾书头，朱墨狼藉。”由此作中长篇题跋就可看见一斑。1954年他更被上海文史馆聘为馆员，鉴定水平极佳。

正如秦更年跋文所讲，恽寿平传世真迹屈指可数，如43岁作《山水花鸟图册》、53岁作十开《花卉册》， 55岁作八开《花卉图册》这些作品均藏於故宫，足见此作珍贵。

恽寿平作品富有生机，清初王时敏评其画“真别开生面，令人眼目一新”。他的技法，与黄筌工笔重彩的勾勒填色法，徐熙、赵昌“未脱刻画”的落墨花卉画法，以及青藤、白阳的大写意画法都不相同，提倡“绚烂之极仍归於平淡”的色彩风韵，他以元人的幽淡、逸宕、秀雅之笔，以其典型的文人画家的素养、气质和审美理想来变革院体花鸟画拘谨、纤巧和艳俗之弊。

南田画花卉注重写生，师法自然，“每画一花，必折是花插之瓶中，极力描摹，得其生香活色而後已”，又强调“与花传神”。方薰在《山静居画论》中云其没骨花：“粉笔从瓣尖染入，一次未尽腴泽均和，再次补足之，故花头园绽而不扁薄，然後以脂自瓣根染出，即脂汁亦由粉厚增色”，也强调色彩的虚实“洗脱宋人刻画之迹，运以虚和，出之妍雅”。此册中所作花卉皆为其善笔，此十开册页，每一开都渲染得色彩明丽，水润鲜活。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