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史颂簋”
史颂组铜器,是重要的西周晚期铜器。《殷周金文集成》收录有史颂所作:鼎2件,簋8件(其中1件失盖,2件仅有盖,另有一拓不明为何),簠、盘、匜各1件。其中,簠、盘、匜的銘文,都较简单,只有“史颂作盘(匜)”和“其万年子子孙孙永宝用”,共14字。簠铭更简,只有“史颂作簠,永宝”,仅6字。史颂鼎和史颂簋的铭文则一致,都是6行63字,书体规整秀美,但个别字的结构彼此稍有差别。金文研究大家的著作,如郭沫若著《两周金文大系考释》、陈梦家著《西周铜器断代》,对此多有详细的考释。陈梦家所作史颂簋铭文的释文如下:隹(唯)三年五月丁巳,王才(在)宗周,令“史颂(省)稣、友里君百生(姓)帅隅盩于成周。”休又(有)成事,稣宾章(璋)、马四匹、吉金,用乍彝。颂其万年无疆, 日扬天子令,子子孙孙永宝用。
铭文的大意是:周王在位第三年的五月丁巳日,王在成周(今洛阳)命史官颂省视苏国,恤问那里的里君、百姓,并聚教其类醜(奴婢)。得到苏国贿赠的玉璋、马四匹和吉金,于是製作了青铜礼器。颂万分感念周王的恩宠,子子孙孙永远纪念。
至于认为史颂鼎、史颂簋的年代,郭沫若认为它们与颂鼎、颂簋,都作于恭王时期。但是,颂器作于“王三年五月既死霸甲戌”,而史颂器作于“王三年五月丁巳”,“甲戌”和“丁巳”两个干支,不能在一个月份相容,即不可能在同一王的“三年五月”,彼此应有若干年的时间差距。所以陈梦家将颂器的年代定为夷王,当时颂器中的颂尚未任职史官,而将颂任史官的史颂器定在稍晚的厉王。无论如何,颂器和史颂器都是年代比较明确的夷厉时期标准器。
史颂簋的形制和纹饰也表明其具有西周晚期的典型特徵。我们在《西周青铜器分期断代研究》一书中,将颂簋和史颂簋都区分为簋类铜器中Ⅳ型三足簋的2式。这种型式簋的主要特征是:簋体的器口和盖缘均饰一周窃曲纹,盖顶捉手内有卷屈鸟纹,盖面和器腹饰瓦纹;两耳有垂珥,上部为双角高耸间兽首;圈足则饰垂鳞纹;圈足以下再加兽首三足,足跟呈方台状。这种端庄瑰丽的铜簋是西周晚期前段约当厉王前後最典型的器形。形制几乎相同的有颂簋和不簋等,山西曲沃晋侯墓地中年代晚至西周末宣幽时期的62号、93号两墓,所出窃曲纹簋也是这种形制。另如师簋和伊簋与此基本一致,但两耳有内卷的翅。
这组铜器出土的时间和地点,都不见于记载。大约仍是陕西周原地区出土。最早有清代乾隆年间御纂的《西清古鉴》著录過一件史颂簋。其餘诸器,则多为清末始有著录,主要见于吴式芬的《攗古录金文》(1895年)和吴大澂的《愙斋集古录》(1896年)。有的又曾见于刘喜海《清爱堂家藏钟鼎彛器款法帖》(1838年)、吴荣光《筠清馆金文》(1842年)、吴云《两罍轩彛器图释》(1872年)等书。这些史颂簋,目前知道现存情况有:上海博物馆和日本东京书道博物馆各收藏一件器盖齐备的全器,上海博物馆又有一件盖,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件缺盖的器。《西清古鉴》的著录,只有器物綫图和铭文拓片摹本,无法判断相当于後世著录的哪一件。见于著录,还有一器一盖不知道下落。另外,再有两件器盖齐备的全器,都不曾见于清代学者的著录,一件见于美国纽约苏富比拍卖行1998年图册,未曾发表铭文拓片,尚待考查;一件曾藏日本京都小川睦之辅家,见于梅原末治的《日本搜储支那古铜精华》一书(1959年),後曾归东京出光美术馆。见于该馆编辑出版的《开舘十五周年紀念展图录》等书,又被著录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纂的《殷周金文集成》(编号04236)。这样,目前所知器盖齐备的史颂簋,除苏富比一件尚待考查外,共有三件,即上海博物馆、日本书道博物馆和原出光美术馆各一件。原出光美术馆这件保存状况甚好,弥足珍贵。此次上拍的即为原出光美术馆所藏者,其保存状况甚好,器、盖配套完整,可见弥足珍贵。
编辑:李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