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
展馆的场所性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城市装置。众所周知,这届双年展的展馆是在弃置的浮法玻璃厂以及蛇口货运旧码头基础上改造而成。它们被深圳快速的城市化进程默默提供养分,成为远东和西方世界的贸易纽带。伴随近些年的产业升级,这些旧的建筑逐渐丧失了最初的功能,逐渐成为城市生态中最边缘的所在,但在此次双年展中,它获得了一个新的生命,以建筑和都市实验的方式冲击着将它抛离在外的都市。凝聚在场所中的历史变迁无疑是对本次双年展主题(城市边缘)的最佳阐释。
作为全球唯一的城市建筑双年展,策展团队延续了它的实验传统,保证了项目的张力、实验性和不稳定性,带给我们关于城市的过去和未来的开放式讨论。最具有典型性的实验性作品莫过于B馆中的「涌现的城市边缘」以及形形色色对边缘的学术思考。作品将深港两地的城市数据转换成为图像,这个社会学切片呈现出深港两地独特的社会发展模式——它们是烟花状的,两个城市拥有截然不同形态,香港就像一簇中心向四周缓慢辐射的烟花,而深圳则像四散着的花团锦簇。这个项目暗示了城市背后的截然不同的历史惯习、动力和轨道。
具有最强烈警示意味的是对政治赤道的讨论,它指出在北纬30度和36度之间,存在着一根不断移动、此消彼长的走廊地带。政治赤道意味着全球格局下的无意识冲突边缘的存在。一些最富于艺术实验性的项目,将不会从非边缘产生,而会诞生在地理政治胶着的边界上。
此次双年展不但关注地理政治的边界,还通过价值工厂、外围展广泛的讨论城市的社会心理边缘。物恋白石洲、火热大浪、楼上风光(香港天台窝)等项目关注城中村居住者、外来务工人员和老旧大厦居民的生态、文化及心理世界,城中村、关外与市区之间的隐性边界是吊诡的。这些项目不约而同的探讨空间对都市居住者的边缘性定义,项目推动者与先锋派之间存在的根本差异是,他们并未将研究对象视为问题区域,反而对这些区域的文化潜力更感兴趣。
国家(城市)邀请展和企业特别展分别展示了各个政治、商业群体的自我认知,在有关都市间关系的讨论中,最具敏锐性的应当是外围展项目《消失的边境》。该项目研究深圳经济特区和香港特别行政区之间的边界,对两个城市之间的过境边检口的特殊性质做出阐释。项目揭示出边检口从限制通行到逐渐消失的态势,这个项目或许第一次在空间上描绘出边界区域的地形、它的历史及未来的可能性。到2047年边检口将完完全全消失,因此项目也印证了深港居民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的感知、他们日趋便捷的通关体验以及一国两制背景下两个相邻都市之间有趣的融合。
深港城市双年展多年的发展表明,亚洲特别是中国的新兴超级都市日益成为正在拆除和更新中的城市边缘的最佳载体。今天,如果我们希望寻找一个拥有移动边界的城市,一段同时拥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社会学切片。我们必须再次探索移动的边缘。迅速的变化是可喜的,未来意味着在废墟上行动并蜕变,而不是抱守历史的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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