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市场研究中心总监、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赵力先生

2014年1月4日，由清华美院高端培训部与中央美术学院艺术市场研究中心合作主办的"2014中国艺术品投资与收藏高峰论坛"在清华科技园举行，艺术市场研究中心总监、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赵力先生以 “亿元时代艺术品市场趋势与投资”为主题展开了演讲，以下为文字实录：

大家上午好！论坛给我的话题是“亿元时代艺术品市场的趋势和投资”，这个话题是近几年非常热的话题，很多论坛都谈到过所谓的“亿元时代”。的确，无论是中国艺术品市场价格还是全球艺术品市场价格，都争先恐后地出现亿元甚至超过亿元的价格：譬如中国古代书画作品突破了4亿元人民币，中国瓷器突破了5亿元人民币，中国近现代书画突破4亿元人民币，中国现代油画突破1亿元人民币，中国当代油画也拍卖成交1.8亿元港币；国际市场方面，西方现代艺术品突破了2.5亿美元，当代艺术品突破1.4亿美元。但是，一方面是这样的价格高涨，一方面却是对高价的社会质疑和参与者的普遍观望，以及同时正在发生的市场调整。这些，都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变得如此得扑朔迷离。

艺术品市场错综复杂的原因，就在于其背景的错综复杂。在相当长的历史阶段，艺术品市场都被视为“圈子里的交易”和“黑箱子中的交易”，那是少数有钱人的金钱游戏，其市场门槛很高、社群界分清晰以及交易极不透明。而在全球化的今天，“全球化”不仅导致全球性的资源配置，而且全球化的基础和成果就是信息化。在信息化的高速发展之中，艺术品市场的资源垄断和信息不透明的时代被终结，取而代之的是参与者的激增和全面的竞争。其中“新钱”和“老钱”的竞争、“新兴市场”和“传统市场”的竞争最具代表性，其竞争的核心是价值话语和市场霸权，关涉价值评判、定价权力、市场权重和贸易份额等内容。由于“新钱”和“老钱”最大的不同是，“新钱”重回报、讲投资，“老钱”重长效、讲积累；“新兴市场”和“传统市场”的最大不同是，“新兴市场”缺乏经验、缺少考验，“传统市场”相对而言经验成熟、心态平稳，所以2008年“新钱”和“新兴市场”的整体表现乏善可陈，在这里我们既看到了2008年第四季度纽约艺术品市场因“新钱”撤离而出现的价格暴跌，看到了2008年以来印度、俄罗斯、中东地区以及韩国、日本等为代表的“新兴市场”交易清淡、规模萎缩的事实，也可以看到2012年以来欧美核心市场纽约的市场复苏加快。

2009-2011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异军突起让世界惊奇万分，在市场景气和价格暴涨的背后是中国宏观经济的整体形势和政府的积极财政政策，流动性泛滥与投资出口狭窄是主要因素。2012年中国艺术品市场行情调整的合理性解释，也是经济宏观面的影响、政府财政政策的调控以及艺术品市场内部调整的主动需求。2013年中国艺术品市场被媒体归纳为“温和回暖”，从整体上看“回暖”是事实，但是“温和”也说明了整体市场仍处于回升的初期，发展前景与行情前景皆不明确。具体的反映是2013年拍卖市场缺少行情，热点散乱，更无法判断趋势；画廊市场整体运营困难，销售情况不佳。而从经济大环境来看，中国将告别快速增长而进入稳定增长的新周期，因此稳定增长也必将成为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大趋势。

关于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未来增长趋势，欧洲艺术基金会（TEFAF）的报告曾经对10-15年间中国艺术品市场给出了69%的增长预期，而基金会对00-10实际增长率的统计数据为396%。我主持的艺术市场研究中心（AMRC）研究认为69%的预测显得过于保守，因为2010年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实际增长率为48%，2011年为24%，2012年首次出现负增长而为-15%，三年累计为57%；AMRC对2013年市场增长率预测为20%左右，故而AMRC对于10-15年市场增长率的预估是在100%左右。但是即便如此，正如中国经济将要发生的重大转型那样，中国艺术品市场也将进入一个新的历史时期，这就需要我们进一步放稳心态，面对困难，踏踏实实地在市场创新、机制创新上多下功夫，而政府也应该针对中国艺术品市场的长期发展出台切实可行的扶持政策。如减税免税的财税政策和积极宽松的产业激励政策。

短期来看，全球市场热点仍在现代艺术和战后艺术的方面，2008年以来全球艺术品市场经典化趋势依旧延续。这是因为整个市场仍处于恢复期，投资者更偏爱于公认价值、稳定价格以及主流市场的投资品类。中国艺术品市场中，“中国书画”依旧是市场主流，“近现代书画”也是市场焦点。“中国古代书画”的市场瓶颈是资源匮乏和真伪难辨，而作为“主流的主流”的“中国近现代中国书画”也将面临精品匮乏、资源匮乏的同样困境。“持有期”也成为投资收益的重要要素，根据来自雅昌的《中国书画收益率报告》，10年以上持有期的投资回报率可达到年均24%，5年期以下的回报率明显下降，充分说明时间结构是艺术投资的关键问题，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艺术投资已经从行情波段的激情操作向资产投资的方式转变。

“当代水墨”是阶段性的市场焦点。“当代水墨”指的是当下的水墨创作，这几年其市场的热度也反映了参与者对传统艺术品市场当代化的某种期待。“当代水墨”的价值标准是当代性和创新性，它对于历史传统、文化传统有继承但更着眼于发展。近期美国纽约大都会美术馆举办“中国水墨展”是某种的助燃剂，其背景源自80年代以来中国水墨的当代变迁，涵盖了抽象水墨、观念水墨、新水墨等形形色色的艺术实践，其学术基础是近20年来国内的美术馆和策展人的研究积累。相伴随的是指标性收藏家像乌利•希克的近期水墨收藏、香港西九龙M+艺术馆的水墨收藏，还有苏富比、佳士得等国际大拍卖公司的闻风而动。国内中国嘉德在10年前就开辟了“中国当代水墨”的专场拍卖，之前还有北京瀚海的“当代书画”的拍卖，如今除上述两家之外，北京保利、北京匡时也在近期推出当代水墨的拍卖活动。此外，佳士得“私人洽购”业务也出现了面对当代水墨的项目尝试。

中国油画和当代艺术，仍是值得充分关注的方向。20世纪中国经典油画，是从“新中国油画”（“红色经典”）上溯并扩大的市场领域，其中“新中国油画”经典资源有限，价格上升空间已经有限，而中国早期油画经典部分，主要是指指第一代中国油画家像徐悲鸿，第二代油画家像吴作人、董希文等的创作，资源稀缺但价格合理，后市发展有空间。以赵无极为代表的海外华人油画，受到港澳台地区和大陆地区的充分肯定，价格稳步上升，市场需求旺盛。国际艺术品刚刚开始受到重视，但由于国内买家缺乏鉴赏评判的知识支撑和国际市场经验，目前只能算是起步阶段，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中国艺术品市场的国际化，国际艺术资源必将更多地进入人们的视野，其市场前景可观。此外，对青年艺术的关注也同步升温，除了“青年艺术是艺术的未来，也是市场后期发展的重要支撑”渐成共识之外，“艺术消费力”无疑是青年艺术的重要市场支撑，而青年艺术又往往成为老藏家的“淘金地”、新藏家的“试验场”，是各种力量交汇和驰骋的必经之地。
 

【编辑：张辉】

编辑：张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