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利拍卖:曾梵志•面具•乱草
0条评论 2014-05-06 10:21:38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面具系列(三年级乙班) 1996年 48×38cm 布面油画

面具系列(三年级乙班) 1996年 48×38cm 布面油画

出版:

《8+8-1》 SCHOENI画廊 1998年版

《刘兰收藏》 图五 北京公社出版

展览:

1997-1998年 《8+8-1》-15位中国当代艺术家油画展 SCHOENI画廊 于中国香港、美国芝加哥、英国伦敦、德国柏林等地巡展

面具是曾梵志最重要的系列作品之一,对面具的阐释的文本也正如其面具之下的面孔一样纷繁复杂,面具到底代表了什么?面具之下又是什么样的面孔呢?曾梵志对社会大历史十分敏感,早在90年代初期,他就创作了一系列具有表现主义的社会批判题材。而面具的出现则标志着曾梵志找到了进入到社会层面的切口。如马尔库塞的“单面人”理论,在工业化生产方式主导的社会中,表征着“人”作为主体的超越性维度的个性“变得肤浅和不真实了”,主体性的人变成了“单面人”。单面人的理性思考方式是同一的,感性感觉方式也是同一的。这无疑是对原本多样的主体性的深度异化。这些带着面具的人何曾不是马尔库塞所谓的异化了的“单面人”呢。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是一代中国人,甚至是当代语境下世界性的困境。

《飘扬的红领巾》电影剧照

《飘扬的红领巾》电影剧照

“班级”是每个人少年时代的记忆,它既是我们认识社会组织的第一个结构,又是同龄人的微型公共圈子,甚至占据了少年们除了家庭生活外的大部分空间。曾梵志这幅面具肖像的标题为三年乙班,一个确定的年级和班级的名称,仿佛又将我们带入到那个难忘的群体和时代记忆之中。画中的男生梳着普通的学生运动头,白衬衫和红领巾告诉了我们她的身份。这是一个极具符号性的图像,是一种身体暗示和群体指涉,曾梵志在酝酿着深刻的隐喻,关于少年记忆、身体、精神投射之间的复杂互动。画家依然将刻画的重点放到了面具上面,巨大的、漫画式的眼睛,瞪圆了双眼,仿佛努力表现出喜感和快乐,却投射出一丝恐惧和怀疑的意味。红唇大嘴放肆大笑,却怎么也不能让观众感到欣慰。反复的皴擦和刮动让这幅面具看起来好像经历了很多故事一般,或许在曾梵志理解来看,这个面具并非是这个男生专属的,它是一个不断循环使用的,不断重复着其功能的道具罢了。

 最后的晚餐 2001年

最后的晚餐 2001年

220×395cm 布面油画

成交价:RMB 142,367,160

曾梵志的“乱草”,于他在何香凝美术馆《看景》的个展上第一次公开亮相。如果再追根溯源,乱草法则应是从他在人物面孔上画的圈圈开始;到《绿》与《无题》系列的时候则已成“草”形,再到后来,曾梵志发展了这个形象,使其具有独立的美学,并成为他创作的一个重要系列。“乱草系列”是曾梵志既“面具系列”之后创造出的一个新的风格,在这一系列中他逐渐的放弃象征和隐喻的运用,更多的依赖画笔的自由流动和身体的无知觉控制。

 无题07-10-8 2007年

无题07-10-8 2007年

215x330cm 布面油画

出版:

《刘兰收藏》 图二 北京公社出版

展览:

2008年 刘兰收藏展 北京公社画廊

2009年 首届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家年会 (暨中国当代艺术收藏家藏品邀请展) 宋庄和静园艺术馆

“一只右手上夹有两支画笔(即食指、中指和拇指捏一支油画笔,中指和无名指夹一支油画笔)同时在画布上运动,可以说,食指、中指和拇指的笔是由习惯、逻辑、经验所构成的主体意识主宰了绘画的整体性,而中指和拇指夹笔运动则恰恰相反,它导致的是一种自由的、非逻辑、偶然性的效果。他使用油画笔就像使用筷子一样熟练,线条带有滑动的感觉。因此,他的绘画交织着理性和非理性,也是一种在具象与抽象之间的角斗。曾梵志不拘泥于任何规矩或既定的逻辑,但他又保持了创作的过程和结果的整体性,并排斥了绘画的重复性,使预设性与偶然性导致的奇异效果,即在“有意”与“无意”、人工与自然之间建构了一种新的语言,这是一种新的艺术方法论。”

——黄笃《“有意”与“无意”的抽象性:读曾梵志的近作》

毛泽东 沁园春·雪 No.2

毛泽东 沁园春·雪 No.2

2006年 215×330cm 布面油画

成交价:RMB 13,834,500

乱草从何而来?根据曾梵志的叙述,我们也许能找到他的灵感出处:“这个折断的东西给我感觉很刺激……我家种了一个紫藤,紫藤的枝就是这样的感觉。冬天的树枝突然地急转,断裂,突然地断裂”。紫藤的形状和动感启发了曾梵志,他也发掘了其中的艺术表现力量,曾梵志的乱草是跳动的,它们好像无时不刻不在运动和挥舞。我们发现,曾梵志的乱草题材并非完全是一种景象和客观呈现,他也试图在“乱草”中加入历史和人文内涵,例如那幅著名的有毛主席坐像的乱草。《无题 07-10-8》与此相仿,是对文革时期视觉记忆的再现,对于曾经历过那个“火热”时代的人们来说,八大革命样板戏极为熟悉,曾梵志将《沙家浜》中的人物设置于“乱草”之后,透过乱草的间隙,我们去窥探记忆场域。

 《沙家浜》剧照

《沙家浜》剧照

沙家浜的故事情节脱胎于1939年的一个真实的事迹,叶飞率领江南抗日义勇军离开苏常地区后,留下了36名伤病员,他们在地方党组织和群众的支持帮助下,不畏艰苦,重建武装,坚持抗日斗争。1957年7月当事人刘飞口述回忆录《火种》出版。1959年,由上海沪剧团集体创作,文牧执笔的革命现代戏《碧水红旗》诞生,后来改名为《芦荡火种》。1963年,在上海养病的江青看到了沪剧《芦荡火种》就把该剧带到了北京京剧团,京剧团和汪曾祺接到了改编《芦荡火种》的任务,将其改编成现代京剧《沙家浜》。对比剧照,我们发现曾梵志选取了“日本鬼子开始扫荡了,阿庆嫂关心群众,扶老携幼,布置群众迅速转移”的一个场景进行再现。在剧照中,阿庆嫂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拉着姐妹和老人,遥望着远方日本鬼子的行动,准备逃离。曾梵志对人物动作、位置以及姿势的刻画基本上遵从了剧照,但是在表现形式上,则采用了“乱草”的方式——以线条为主的构型,他用近似草书似的线条勾画出人物的轮廓和衣饰,面部则不苟形似,着重用表现主义的手法强调了在这一危机时刻人物的心理状态,惊恐、坚定、斗争的决心都写在了阿庆嫂和群众们的脸上。和剧照最大的不同就是曾梵志在画中营造出来的气氛,剧照中为了表现正面人物的高大形象,采取了光线渲染的方式,正脸基本上是迎着光照方向的,而且环境的气氛也是比较亮的,可以说这是样板戏的典型方式,也是古典主义戏剧的表现方式。但是,在曾梵志的画中,我们则看到了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氛围,灰冷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来气,乱草基本上遮住了人物的面容,凌乱、紧张、千钧一发。我们不得不为阿庆嫂他们的命运担忧,在这样的黑云欲催的情况下,他们还能不能脱险。曾梵志将表现主义描绘气氛和精神特质的专长发挥到了极致,我们几乎不用听到声音,看到动作就能体会到环境的紧张空气。那么曾梵志是对原作的解构呢,还是还原再现了呢?

在沙家浜地区流传的民歌就有唱到:“朝霞映在阳澄湖上,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说明沙家浜是多芦苇荡的。阿庆嫂扶老携幼转移也是借助了茂盛的芦苇荡掩护前行的,而且当时的情况也是非常紧急。毛主席就提议:京剧要有大段唱,老是散板、摇板,会不够紧凑。所以编剧就在《芦荡火种》安排阿庆嫂的大段二黄慢板“风声紧雨意浓天低云暗”。风声雨意、浩荡的芦苇、紧张的气氛,这些都是编剧所赋予这一戏剧性场景的气氛,但是在样板戏中,我们好像很难感受这些,有的只是英雄人物的高大全。而曾梵志对经典京剧的这次再现则成功再现了这一场景的氛围,看似逸笔草草,却蕴含深意,将芦苇化为乱草,既是对乱草系列题材的延续,又是对历史经典的还原,堪称是当代艺术中“挪用”的精彩之作。

编辑:陈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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