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海龙《大眼睛》

华辰影像春拍以1452.7万元的成交总额落槌，以增长11%的业绩刷新了去年秋拍1300万的纪录。今年艺术品市场持续低迷，影像收藏却呈良性稳步上升趋势。

回顾2006年秋拍，北京华辰首次成立影像拍卖专场，总成交245万元。由解海龙拍摄于1991年的希望工程形象照片《大眼睛》以人民币30.8万元成交，而《毛泽东在北戴河》、《虔诚者》等记载重要历史事件和社会变迁的经典摄影作品也以不俗的价格成功拍出，不仅震动了摄影界，也引起收藏界和拍卖行业的广泛关注。

从245万元到1452万元，作为全球中国题材影像艺术品最大的交易平台，华辰影像单季拍卖不紧不慢地走了8年，成为中国摄影拍卖市场慢牛劲走的缩影。

“老照片”最稀缺

影像收藏市场经过多年培育和发展，已基本形成老照片、纪实性摄影艺术品和当代影像艺术品三大板块，并从中延伸出立体照片、照相馆、摄影古籍善本、底片、摄影技术技法，经典纪实影像艺术品、行为艺术的纪录、彩色影像等多种多样的收藏脉络。

近年来，由于国人开始高价购买流失海外的老照片，导致欧美市场中国题材的原版老照片价格大幅上涨。费利斯·比托作为中国摄影史上最重要和最著名的摄影师之一，其重要的代表作在2012年已经叫价至10万元人民币以上。2013年，79张1860至1880年代的CDV(CarddeVisitor)在纽约“史往”(Swann)拍卖行拍出6万美元的价格。据考证，路易斯·李阁朗最早在上海开设照相馆，其所拍上海立体系列作为收藏市场上最早的中国题材原版照片，每张成交价格已超过1000美元，甚至达到2100美元的成交记录。

老照片成为热门收藏，源于其稀缺。虽然照片本来可以复制，但达盖尔1839年发明银版摄影技术之后，早期的照片还是一种非常奢侈的创作。玻璃底板和蛋清影像的保存，对环境的要求很高，不能暴晒，不能受潮，还不能折叠，百年之后，残存无几。

北京华辰拍卖公司资深人士李欣表示，从目前国家内的市场来看，具有较高收藏价值的老照片，可以归纳为年代早、品相好、成本昂贵、技艺精湛、具有较高历史和艺术价值的名家名作。因此，在收藏老照片时，应遵循老、精、稀原则。

首先是名家名作。像早期来华的外国摄影家、清末民国摄影史上重要的本土摄影家、新中国第一代红色摄影家，他们的摄影作品都有较高的收藏价值。其次是名人大事。主要记录重大历史事件的老照片，因为这类作品有极高的史料价值。再次是名胜古迹。比如从清代到民国，很多中外摄影家都拍摄过外滩的全景照，目前都是非常珍贵的影像资料。最后是民俗风情，像一些结婚照、毕业照以及家庭生活照等，都因能够很好地反映一段历史的时代面貌而显得价值不菲。不过对于近现代影像作品，李欣表示，需要注意两个最重要的因素：第一个是签名，第二个是是否限量，就像收藏版画一样。

无图无真相

纪实照片最大的价值在于其史料价值。无图无真相，单就纪实性而言，影像的客观性决定了它的说服力胜于文字千百倍。

今年春拍，一批日军华北甲1855部队的老照片现身华辰拍卖。这批老照片，共计165张，岁月沧桑，很多已经发黄，但绝大部分画面清晰，再现了二战期间日军在北京天坛驻扎的细菌部队的反人类研究，为追溯当年日本军国主义罪行提供了难得的佐证。

部分照片显示有大量带有“十字”标志的物资，可见很多日本军人和外穿白大褂、内穿军装的男子。其中一张照片以实验室为背景，人物背后摆满了实验器具，文字注解为“于北平天坛野战防疫部”。

经过大量研究，华辰拍卖行确定照片属于日军侵华时期在天坛的活动照。根据史料记载，当时驻扎在天坛的即为华北甲1855细菌部队。这支部队于1939年被日军以“防疫给水”的名义设立在北京天坛神乐署。该部队与731部队一样，培养鼠疫菌、霍乱菌、伤寒菌等恶性传染病菌，进行了大量人体实验。战后日军迅速销毁了全部资料，这支部队一直鲜为人知。

这是国内首次出现这支部队的影像资料。成为这支细菌部队存在的“铁证”。

据华辰拍卖工作人员介绍，这些照片从日本征集而来，可能是一个当时的日军中尉私自拍摄，战败后带回日本，一直藏于日本民间。

现在北京天坛神乐署外，还有一块汉白玉石碑，上刻“侵华日军细菌部队遗址”。根据史料记载，日本战俘供述，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广播发布20分钟以后，华北甲1855细菌部队就开始销毁细菌部队的资料。战争结束后第七天，日军便做完了破坏工作并解散部队，把“防疫给水部”的名称从华北派遣军的名册上涂去，所属官兵都转属到各陆军医院去，这支部队番号从此消失。

学术坐标：摄影拍卖市场的软肋

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摄影拍卖市场还很年轻。尤其是摄影史研究体系与摄影批评体系的缺失，成为目前国内摄影拍卖市场的软肋。

专家认为，中国的摄影拍卖市场兴起不足十年，没有形成系统的摄影史研究体系与摄影批评体系。在世界摄影史中鲜有中国摄影的章节和脉络，国内博物馆和美术馆对摄影作品的收藏也不多，摄影收藏缺少必要的学术依据与参考。

策展人王春辰表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对摄影的历史价值与艺术价值缺乏足够的关注与重视。长久以来，摄影一直都被认为是对个人生活的记录，或是一种新闻报道，与艺术无关。随着社会对摄影艺术的认可与重视，以及摄影设备和技术的不断普及和提高，在读图时代，人们开始重新寻求图像的意义，并对摄影史展开讨论。

除了“古董级”老照片的稀缺因素，业内人士列举了影响摄影作品收藏价格的其它几个要素：首先是摄影家在摄影史上的地位与影响。“收藏家不是要好的照片，而是要好摄影师的照片”，摄影作品艺术价值的决定性因素是摄影家的创新能力、艺术观念、个人风格和创作手段，优秀摄影师的作品在没有被充分认知之前，其艺术价值和市场价格之间存在很大差别，这个差别越大，收藏的回报也就越高；其次是摄影作品的代表性和重要性。同一个摄影师的作品，因为作品的代表性和重要性不同，价格也不尽相同；第三是作品的限量和尺寸。一般而言，作品的限量越少，尺寸越大，价钱就越高，限量是收藏品得以保值和升值的重要基础；第四是摄影收藏品的来源；第五是摄影作品的自身质量。

圈内人言，藏家如果不了解摄影家的经历和创作的社会背景，就很难对摄影作品的价值进行定位。了解摄影家的创作背景、艺术地位和艺术潜力，是摄影收藏的必修课。对于摄影拍卖市场的这种需求，文化部中国艺术研究院所属的“中国摄影家”杂志已经着手对于摄影家学术定位方面的研究。摄影专业研究机构的参与，将促进摄影市场走得更稳更快。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