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杜尔曼在菲利普斯拍卖行伯克利广场新址

当杜尔曼穿着鲜亮颜色的工地夹克、头戴安全帽出现在菲利普斯拍卖行位于伦敦伯克利广场新址的时候，他自我打趣道：“这跟在多哈的工作完全是两回事儿了!”他是在卡塔尔执掌博物馆管理局三年时间的菲利普斯新任主席兼CEO爱德华·杜尔曼。事实上，杜尔曼早就是建设工地的常客——位于多哈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日夜赶工，计划2016年完成的工程提前了不少。

对于菲利普斯在伦敦梅菲尔区的这个备受关注的新址，杜尔曼颇为骄傲。这座全新的大楼总面积达到9,300平方英尺，不仅包含两层高的展览空间，还有可同时容纳400人的拍卖大厅。10月15日，也就是弗里兹艺术周期间，菲利普斯拍卖行将在这里首次举槌。

尽管目前该处新址仍然出去建设阶段，但杜尔曼似乎已经能够迫不及待的在钢筋混凝土和布满电线的工地上规划着未来：这幢大楼共七层，菲利普斯拍卖行将使用其中4层，其他三层将出租给“艺术相关的公司”。在七楼阁楼里，可以360度环视伦敦全景，甚至可以看到水晶宫，而这个部分将交由菲利普斯的俄罗斯老板、奢侈品公司Mercury集团举办招待等其他活动。

站在新址的露台边，杜尔曼浅茶色的头发随风摆动，他瞭望着蒙特街和康诺特酒店的这片黄金地段，嘴角挂着笑容。在他看来，“这座建筑物将会改变市场的游戏规则”。

事实上，这不是杜尔曼第一次加入菲利普斯——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在他职业生涯之初就已经在这里有过一段临时工作。后来，杜尔曼来到了位于南肯辛顿的佳士得做起了行李员的工作。“因为我的外形——我曾是一位橄榄球运动员，所以对我来说，搬家具、设备之类的事情，我非常能够胜任——而且我确实也这么做了!”慢慢地，身材魁梧的杜尔曼对拍卖的各种事情都烂熟于心。“我喜欢这里的所有事情：建立交易，与艺术商人们沟通，了解不同人群对于艺术的不同审美品味，观察拍卖会的整个过程，这些都太有意思了。”再之后，杜尔曼成为了一名拍卖师，并担任了佳士得南肯辛顿的家具部主管。

与其他拍卖行业的专家不同的是，杜尔曼似乎对如何做生意尤其感兴趣。1997年，杜尔曼已经开始掌管佳士得在欧洲区的运营工作;到了2000年，由于苏富比和佳士得两家公司陷入了反垄断丑闻，杜尔曼开始作为CEO执掌伦敦佳士得。虽然后来佳士得并未被起诉，但两家拍卖行都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为此，杜尔曼说道：“当时的我只有39岁，而且并没有经历过旧体制，因此可以说，我带来了一种全新的经营理念。”

2011年，就在杜尔曼任职佳士得27年后，他毅然离开，前往卡塔尔，管理卡塔尔公主Sheikha Al Mayassa Al Thani的博物馆管理局。当时，对于这种变动，坊间众说纷纭：一种说法是，杜尔曼对于佳士得新任CEO史蒂芬·墨菲上任后所带来的公司文化改变感到不满，而后者所拥有的拍卖背景具有明显优势;另一种说法则是卡塔尔收购佳士得壮举的第一步。虽然之后也有一些佳士得的人转投了卡塔尔，但是这种谣言显然是不能够成立的，即便卡塔尔已经是全球最大的艺术买家。

去年，卡塔尔政权交给了Sheikha Al Mayassa Al Thani的兄弟Tamim。今年年初，杜尔曼决定重返欧洲，而菲利普斯就在此时向他投来了橄榄枝(据说，当时的邦瀚斯拍卖行也曾向杜尔曼发了邀请)。对此，杜尔曼倒是感到自豪：“很少有人能够拥有我这样丰富的经验阅历。”

“能够参与到卡塔尔这样大型的文化项目中去，是非常令人感到激动的事情，但是走到最后往往会筋疲力尽，我觉得好像将自己掏空了一样”，这是他对自己离开卡塔尔所做的解释。事实上，他并没有提及卡塔尔缩减文化预算这件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很多重要项目都已经交付使用了，但是卡塔尔新任埃米尔Sheikh Tamim似乎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现年54岁的杜尔曼在一个特殊时期将菲利普斯接管过来，那就是当代艺术领域竞争的如火如荼的现在。2013年，菲利普斯的营业额为3.37亿美元，较其2012年3.425亿美元的业绩小幅下滑。虽然排名在世界拍卖公司前十位，但是如今的菲利普斯几乎没有真正突出的盈利。过去，菲利普斯几经易主：奢侈品大寡头伯纳德·阿诺特，他曾经希望让菲利普斯超越苏富比和佳士得，最终以失败告终;后来是西蒙·德·普利(Simon de Pury)，2008年的时候，他将菲利普斯卖给了Mercury集团。

在被问及为何选择加入菲利普斯时，杜尔曼这样回答：“Mercury集团在俄罗斯的业务量非常庞大，在售的很多商品都是国际奢侈品品牌，比如劳力士、法拉利和宾利，这些大品牌不会随便与某家公司进行合作，除非这种合作关系能够令他们满意。假如我当时由任何迟疑，此刻我可能就不在这个位置上了。”Mercury集团的老板Friedland和Strunin自己本身就是当代艺术的收藏家，而他们拥有的很多艺术品都是从菲利普斯买回去的。“这也没什么问题啊，很多拍卖行老板都会在自家拍卖会上买东西，只要他们事先不知道竞拍的内部信息就好。”

“没错，菲利普斯现在的盈利情况并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但是未来的经营计划却令我信心百倍”，杜尔曼如是说，“我觉得，苏富比和佳士得的常规模式需要改变。他们的固定成本实际上非常高，所以他们不得不通过增加佣金收取的方式来平衡自己的收支。我们的体量更为精炼，而且集中在持续强势增长的当代艺术门类上。”所以，一旦投资增加，菲利普斯就可以凭借比苏富比和佳士得低很多的固定成本取胜。

杜尔曼说：“菲利普斯并不打算搀和到6000万到1亿美元的高端艺术市场中去。菲利普斯在挖掘新晋年轻艺术家方面占有很大优势，这也让它可以在100万到500万美元范畴内的艺术品交易游刃有余。”同时，杜尔曼指出，平均价值在105,000美元的拍品，菲利普斯完全可以与苏富比和佳士得竞争。

当被问到“关于菲利普斯未来发展有怎样的计划”时，杜尔曼答道：“当然是‘改变’，但是进化，而不是改革。我们现在非常关注当代艺术生活以及奢侈品在全球市场中的表现”，在谈到名表和珠宝门类的交易，他这样解释道，而从地域上来考量，未来的计划当然是向亚洲扩张。“对我们来说，尽快在香港有所作为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总的来说，杜尔曼认为：“菲利普斯目前仍然处于投资和生长期，但是我坚信能够在未来几年内让它在全球当代艺术市场中建立起稳固的市场份额，同时发展在诸如中国当代艺术和非洲艺术等领域的交易能力……当然，还有盈利。”

编辑：陈荷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