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可思议的赫斯特品牌故事，发生在《星期日泰晤士报》特约作家暨餐厅评论员吉尔(A.A.Gill)身上。吉尔手上有一副由不知名画家所画的斯大林肖像，年代久远。他说他“一直都挂在书桌上方，以鞭策自己努力工作。”这幅画花了他200英镑。2007年2月，吉尔想将它委托给佳士得，在他们的周间拍卖会上拍卖，但佳士得拒收，原因是他们不拍卖希特勒或斯大林的肖像。

“如果这幅画是赫斯特或沃霍画的呢？”

“嗯，如果是他们画的，我们当然就收啦。”

吉尔拨了通电话给赫斯特，问他愿不愿意在斯大林脸上画个红鼻子。赫斯特不但照办，还在鼻子下方落款。就像这样

有了这个落款，佳士得就收下来。（……）这幅画的估价是8000至12000英镑。当天一共有17人竞标，落槌价竟达14万英镑（……）——再怎么说，这可是赫斯特签过名的画啊。

除了斯大林，赫斯特还给自己的名作《看在上帝份上》画过红鼻子，2013年时，赫斯特为支持当年的“喜剧慈善”，给自己的名作、镶嵌满宝石的骷髅头“戴上”红鼻子，并为此印制50张签名限量版。每幅肖像作品大小的“戴红鼻子头”的骷髅头印刷品，将标价2500英镑。所有售卖收入将全部捐助给今年的“喜剧慈善”(ComicRelief)。

赫斯特在就此接受BBC采访时说：“我觉得这么做肯定很搞笑，可千万别拿自己太当回事。”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其实任何好东西都是艺术，特别是如果你有本事让它有喜剧效果。其实好几年前我就想搞一个搞笑艺术展了哈哈哈哈。”

……

这个《看在上帝份上》到底是什么来头呢？该作品是赫斯特历时18个月之久，由伦敦邦德街老字号珠宝店共同完成，完全以一个真人骷髅为“模具”，骷髅属于一位35岁的18世纪欧洲男子，其生存年代约在1720年至1810年之间。不过，仅有牙齿部分被“移植”过来。该作品用2156克白金铸造而成，上面镶嵌了8601颗重达1106.18克拉的钻石，光是原材料成本就高达1400万英镑（1英镑约合2美元），所用钻石数量是英女王王冠的3倍，堪称史上最昂贵的艺术作品。就连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和鼻子处都缀满了数百颗钻石。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颗被镶嵌在前额正中央的粉红色梨形巨钻——“头骨之星”便重达52.4克拉，价值达300万至500万英镑，在它四周均匀分布着14颗同为梨形的中等白钻。

这个铸模名为《看在上帝份上》（For the Love of God）,据说是赫斯特母亲在听到作品主题时脱口而出的惊呼。赫斯特对此表示：“‘白金钻石头骨’要么会是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当代艺术作品，要么就是件最无耻的哗众俗物，我更坚持前者。我开始还颇为担心，因为它看上去确实像个俗物---俗气、炫耀过了头，我们像是失败了。但现在我对展出结果很满意，我想它会永恒。普通人看这件作品可能只当这是个闪闪发光的骷髅头，我创作该作品的用意在于，认识我们不可能长生不老的思想，并希望表达一种战胜死亡的感觉。”赫斯特表示，他创作“白金钻石头骨”这件作品的灵感来自南美阿芝台克人类似的用绿松石装饰的头骨。

骷髅头要价5000万英镑（约23亿台币），赫斯特的经理法兰克邓斐（Frank Dunphy）说“这算是便宜的了”。2007年9月，展出10周后，一群投资人将骷髅头买了下来。赫斯特自己保留24%的股份，其他投资人用3800万英镑买下剩下的持份。到目前为止，5000万英镑的售价是任何艺术家在世时的最高销售记录，也没有任何其他艺术品像《看在上帝份上》一样在问世一年前，即被一百种刊物所报道。看来赫斯特的猜想是对的。

艺评家杰瑞萨尔兹说：“我们嘲笑赫斯特、他的画商及他的收藏家，说他们的品味和价值观奇差；他们反过来嘲笑我们是老古板。”佳士得一位拍卖官谈到艺术的价值的时候，他耸耸肩说：“你问我会买赫斯特的作品吗？不会。但我们不主导品味，品味是由市场创造的—我们只不过拍卖艺术品而已。”

无论某些传统艺术评论家如何对达明安·赫斯特的鲨鱼或烟蒂或飞舞的苍蝇嗤之以鼻，对他出身贫寒、一口社会底层腔的英语甚为鄙视，但毋庸置疑，赫斯特已经是世界上最有影响力、金钱价值最高的当代艺术家。赫斯特的作品和他的品牌行销天才绝不容忽视。他的品牌能制造话题，而他的艺术让那些永远不会接触当代艺术的人跨过了门槛。

注：本文部分段子来自《The $12Million Stuffed Shark》, Don Thompson, 2012

赫斯特部分画作于香港Opera Gallery展出，以下是其中一个系列的画廊展示图。

编辑：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