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室,即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是抗日战争时期,蒋中正身旁最重要的幕僚组织,侍从室早在1933年,蒋中正驻节南昌,设立南昌行营指挥江西剿共时就已成立,由随行参谋、秘书与译电人员组成,分为警卫、秘书、调查及记录、总务四组,以处理各类函件公文为其任务。1935年2月,南昌行营撤销,侍从室重组,设二处五组,一处下辖总务、参谋、警卫三组;二处下辖秘书、研究二组。钱大钧于1936年2月至1938年2月间,担任第一处主任兼侍卫长,并于1944年11月至1945年8月间,复任第一处主任。此二册手令中,涉及侍从室的有19通,其中蒋中正手书18通共22纸,钱大钧回执1通4纸。另有涉及两广事变手令1通 1纸,为蒋介石亲笔书于1936年9月2日,命令钱大钧速往黄埔。“两广兵变”,又称“六一事变”,指1936年6月1日,广东军阀陈济棠与桂系李宗仁、白崇禧联合举兵反对蒋介石。两广事变爆发后,蒋一面调集军队入湘防御,一方面派遣时任侍一处主任的钱大钧,收买陈济棠主力粤一军军长余汉谋。7月,粤空军司令黄光锐率飞机70余架投蒋,余汉谋也通电拥护南京政权,陈济棠不战自败,7月18日通电下野赴港。之后,桂、蒋双方通过调停,于9月中旬会晤于广州,言归于好,两广问题遂和平解决,蒋书手令,当是筹划在广州会晤桂方将领之时。
在和平解决两广事变不久,1936年12月12日,便爆发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在事变之前,蒋介石曾派遣钱大钧接触张学良,想借二人曾共事于“鄂、豫、皖剿总”(张学良任副总司令,钱大钧任总参谋长,1934.2-1935.2)、“武昌行营”(张学良任主任,钱大钧任参谋长,1935.2-1935.10)之交谊,分化东北军与西北军高层之关系。但事变突然,之后的发展、结果业已被今人熟知,唯蒋介石对于处理杨虎城的态度,似应重新对待。手令中,涉及西安事变者,5通5纸,皆为事变和平解决之后,由蒋介石亲自下达。其中三通与杨虎城直接有关,皆是询问其病情,催促其离陕来沪,结合《蒋中正日记》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九日之纪录,“杨虎城果离陕到沪,预备出洋,则西安叛变事件可告段落,然而时已半年矣”,可见蒋介石始终是以敦促杨虎城出国为事件解决的标准,并未采取更强硬的手段。
在西安事变中,张学良、杨虎城曾通电全国,提出改组政府、停止内战等八项条件,其中第三项为立即释放上海被捕的爱国领袖,即1936年11月23日凌晨,国民党政府下令逮捕了救国会七位负责人:沈钧儒、李公仆、沙千里、史良、王造时、章乃器、邹韬奋。该事件发生于西安事变之前,却到翌年7月31日才得到解决,又称“七君子事件”。手令中有1通2纸,与“七君子”有关,为蒋介石派遣时任国民党中央委员会秘书长叶楚伧,去探明沈钧儒等人的“悔过”情况,并希望能将沈押解庐山一晤。七君子态度明确,绝不悔过,加之蒋介石认为沈案为中共制造了舆论氛围,故双方僵持不下。遂此事直到“七七事变”之后,全国抗日军兴,才得以草草收场。蒋介石手令发布之时,正在庐山,筹备第三期暑期军官训练团,并在之后不久便发表了著名的“庐山讲话”,此二册中,共有蒋介石1937年庐山时期手令7通,共9纸。
1938年2月之后,钱大钧从蒋介石侍从室一处主任兼侍卫长之职,调任空军委员会担任主任,直至1939年5月被免职,其间依然可以得到蒋介石手令,但工作重心已由幕僚、参谋变为战场决策与部队建设。在担任空委会主任期间,钱大钧参与了“人道轰炸东京”、“武汉空战”、“重庆空战”等战役的组织与筹备工作,但最终因其所部保卫重庆不利,以及挪用空军公款,被蒋介石免去空委会主任一职。此一时间,钱大钧共获藏蒋介石手令7通21纸,另有1通2纸,为1945年第二次出任侍从室主任时手令,与空军飞虎队相关,故合并为襄赞航空事业一类。
未能归为以上五类的,大致可分为两部分。其一,为蒋介石向各高级将领、政要所下达之军政命令,如淞沪会战、武汉会战、平汉路北段作战、临沂保卫战的部队调动、装备配发、物资转移等;其二,为蒋介石向侍从室下达的一些日常命令,如查找军官简历、询问部队装备与驻地等。
通过以上所述手令,除了解析、补足相关历史事件以外,大多能窥见蒋介石处理事务时事无巨细、精准严谨的风格,如其对于军官简历的考察已经到达旅一级,对于部队装备的考察已经深入到营一级,对于侍从官的月考成绩要亲自过目等。但由于资料与精力所限,手令中涉及时间、人物、事件,恐有失实之处,还望史家明辨以正。
编辑:冯漫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