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晟:荏染柔木,君子树之” ——评李晓峰的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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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0 09:50:45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许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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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峰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1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3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4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6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9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14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17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30x30cm 18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34x45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35x36cm 纸本设色 2014
李晓峰作品 36x36cm 纸本设色 2014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37x48
李晓峰作品 38x60cm 纸本设色 2014
李晓峰作品 42x80cm 局部 纸本设色 2015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45x60cm 3纸本水墨 2015
李晓峰作品 48 x 75 cm 纸本设色 2014
李晓峰作品 60x67cm
李晓峰作品 66x30cm 纸本设色 2014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李晓峰作品 醉 45x30cm 纸本设色 2014-7

李晓峰水墨作品

李晓峰水墨作品
一部分纸上以人像为主,构图大多很突兀,比如一个头部就填满了大半张纸,或者一个半身像挤开了周围的空间,只留下些许花草的点缀,让自己孑然而立。即便如此,这些形象看起来并没有压迫感,因为线条很流畅,富有弹性;色彩也是通透的,让画面获得了形象之外的某种活力,并反过来让这些形象变得透明,成了抽象情绪的载体。其中一张画里的男性正用手拿着一朵大红的莲花,描绘肩膀的时候,画家只一笔就把他变成了一位健壮而圆润的男子。画里的体态有丰盈的肉感,既不像中国古代绘画里那种体态飘逸的男子,也不像欧洲古典绘画那种健壮的男性;他很像维纳斯,更准确的说,是一位男性的维纳斯。被简化的五官结合了阳刚与柔美,没有指明国籍,更像是一位无国界的美男子。

李晓峰水墨作品
在另一幅画里,这样的体态和五官得到了更完整的展现,一位只着短裤的男性带着圆帽子,在支撑头顶的艳丽花丛的同时,摆出健美的姿势,凝望着不远处的地面。他并没有进行任何活动,他知道自己正在被观看;头顶的花丛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纯粹的装饰关系。同时,他身体的色彩与其说是肉体的,不如说是绘画的;而他面部的美感,并不来自合理的五官轮廓——他拥有宽大的脸盘和细长的眼睛——而是来自绘画性的显现。从解剖学来看原本粗砺的面部,被色彩与线条变得柔和,并且与鲜花和红唇形成了浮夸却又合理的搭配。从这些方面看来,他的美几乎就只能在画里存在,至少是在画里被美化了。这个形象寄托画面而存在,却又无时无刻不企图摆脱画面的束缚,获得更大的活力。

李晓峰水墨作品
要理解这些形象出现的理由,还需要看到更多作品才行。在一张色彩更为缤纷,笔法也更加写意的画里,一个似乎是妖精的头像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他的耳朵更像属于猫,狗,或者兔子,还拥有蓝色玻璃球般的眼睛。这个形象并不诡异,而是纯真的,因为他拥有清澈的眼神和一簇可爱的卷曲刘海,遮挡了似乎有些秃顶的头部,再加上有些腼腆的笑容,让这个无来由的妖精变得亲切。周围的花丛包围着他的脸,他似乎是蹲着躲藏在里面,用生涩的态度看着画外的日常世界,也被那里的人们所观看。同时,李晓峰笔下的另一些人物却与画外的世界断绝了联系。
有一幅场景较为完整的作品,一位男子用手持水瓶的姿势拿着透明的丝巾,站在鲜花簇拥的小路中间,充满了刚柔相济的美感。他似乎刚刚出现在那里;对这个形象来说,时间是无法延续的,他并不是凝聚了时间的雕塑,而更像是转瞬即逝的幻影。他没有从哪里来,也没有到哪里去,或者说,他只能为这幅画而存在。与其说他是被刻画的某个人物,不如说他是李晓峰愿意塑造的某个形象,这个人是画家内心世界的主角之一。

李晓峰水墨作品
我们还可以仔细去描述每一幅画,但在这里,更加重要的是已经可以看到,这些画里的形象没有形成任何连贯的叙事结构,也没有像许多中国新绘画那样,用抄写来的哲学概念拼凑成拙劣的观念。他们各自独立,同时,在一种整体的情绪里,每一幅都变成画家的内心图景的碎片。这些碎片无法被严丝合缝地拼接起来,因为其中的很多碎片都遗失了。于是,它们反而摆脱了某个整体的束缚,被画笔和绘画的逻辑赋予新鲜的活力,漂浮在观者的视线里,反射出五彩的光线。在无尽的观看与想像中,这些碎片各自打开一个更加自由的时空。随着观者各自经历的不同,这个新的时空已经不仅与画家,而是与观者自身的情感和经验相连。

李晓峰水墨作品
这些作品对男性身体富于诱惑力的描绘,以及对其中的纯粹美感的表现,并无任何基于女权主义的报复性表达——女权主义总是批判男性对女性身体的持续千百年的观看;也没有对男性权力的讽刺,或者社会性的玩世不恭的表达。同时,它们所体现出的对绘画技法的应用是极其自然和内心流露的;这种毫无针对性的直白,以及这种直白所依赖的,出于内心深处的信念,让画面传递出常常被忽略的另一种审美:基于男性视线的,男性本身的美感的存在,并由此发现,视角的转换对于发现这个世界的重要性。在这里,我认为将所有有关身体或性别的描绘划入一种类型,再以此为范畴去讨论这个整体是狭隘的,真正重要的是,在新绘画这个领域,李晓峰作为个体,提供了独特的美学视角和表达手段的个案。真实而可靠的绘画必然与画家本人的个体经验有关,题材的选择只是传递这种经验的必要阶段。同时,我们看到的这些作品所依赖的,不仅仅是画家的个体经验,还有他对待艺术的自然和真实的态度,以及基于这种态度的,绚丽的内心世界的自然流露,以及为此目的而使用的,熟练的绘画技术。

李晓峰水墨作品
在李晓峰最近完成的另一组作品里,绘画主题发生了变化,抽象和半抽象的图案占据了大部分作品。有些作品里的图案像是编织的滕纹,有些则像是某种坚硬的物质发生了难以解释的剧烈变化。偏具象的图案包括一张可以辨识的人脸,这张脸完全没有之前作品的细腻,眉毛和鼻子是由两道交叉的十字组成的,脸型虽然保持了基本的结构,但更像是刀劈斧砍而成的石刻。还有一幅抽象图案的中心像是通向另一个宇宙的圆形入口;如果把入口下方的一道横线理解为嘴,那么这幅图案也像是传说中一种只有一只眼睛的妖怪,即便如此,也并不显得可怕,倒有几分可爱。
实际上,用“图案”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这些作品与其说是在构筑某种风格化的图案,或者用抽象的逻辑编织有计划的图案,不如说它们是笔触的直接痕迹更准确。但是,与典型的抽象表现主义强调自由和非理性的笔触不同,这些笔触实际上是非常克制的,它们并没有尽情挥洒,而是像在试探。画家似乎在塑造物质性的形态,与留下纯情绪的笔触之间,寻找着某种平衡。这也许可以解释这组作品在抽象和具象之间摇摆的来由。以那幅有人脸的作品为例,画中的笔触之所以不像是画家更早时候描绘人像的风格,也许就因为他可能并没有打算画一张脸,但在几笔之后又找到一种更有趣的,关于脸的形态。

李晓峰水墨作品
但是,再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在那些接近藤编的作品,和那些更加难以辨认的作品之间,就不仅仅是可辨认的形体和不可辨认的笔触之间的关系了。它们划分出了更丰富的层次,进入了质感的流动和演变的过程。如果说颜料是无法改变的物质,那么它们的构成所带来的观感,却能在抽象的层面划分出丰富的形态,让这些难以辨认的形体产生不同的质感,引发更丰富的观看方式。这些作品就像是对前文描述过的,那些拥有绚丽图像的绘画的微观放大,把一个形体生成时的微妙瞬间拉长,并由此将绘画性的丰富层次展现出来,暗示它们构成一个玄妙的视觉世界的可能性,也让我们分享画家在其中漫游,并不断构筑更多层次和细节时的快乐。
这些作品和之前的作品一起,构成了一个丰富的笔下世界。它们彼此交错,又各自独立;出自偶然,却是心性写照;简而不空,繁而有致。就像树木一样,它们还将在李晓峰的笔下继续生长。“荏染柔木”,是那些看似脆弱的良木,拥有柔软的外表,却能以柔克刚,所以“君子树之”,这两句出自“诗经”,笔者很喜欢。本文以此为标题,愿与好友李兄共勉。
编辑:孙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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