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普进入新循环 ?!
0条评论 2016-10-19 10:00:39 来源:选择Choices 作者:Holland Cotter

前情提要

我总觉得2016年在中国语境里谈Andy Warhol太晚了(这也是我在标题之后加了“?!”),这个展览放在5年前也许会很有效,如今,我们看到的是一架飞机画过天空之后残余的尾巴的痕迹。在当代艺术圈,当人说我喜欢安迪·沃霍尔,或者安迪·沃霍尔是我的偶像时,一点都没有违和感之外,还代表某种政治正确时,他的作品的意义就成为了教科书上不容置疑的文字了。然而,对于大众来说,不妨见见这个大师的作品,一如2016年在上海展览过其他大师,雷诺瓦之流。对专业人士来说,复习一下这位大师的野心与对话,再尝试看看还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吧?在这个之前,转载一篇《纽约时报》艺评者Holland Cotter所写的关于这个展览的文章,其中,关于“头条”展还蛮有趣的,如果拿来跟今日的微信标题比较一下,还是可以看到那时候艺术家所观察到的现象与在意的议题在今日的有效性,而挑剔一点可以说,放在今日,绘画不见得是讨论此议题最佳的作品载体,而对于”影子“展,那种晦涩、深沉的抽象作品,我们就留待展览自己亲身体验吧。

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1928-1987)
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1928-1987)

安迪·沃霍尔于1987年逝世,他无法参与这个社交媒体的世纪, 这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他有着喜欢简洁话语的嗜好,简直是为推特而生。作为一个有着局外人灵魂的狂热观光客,沃霍尔将会发现Facebook是祈祷者的答案。

而他所处的真正时代,始于1940年代,是一个印刷新闻业的黄金时代,尤其是小报头条的鼎盛时期,这种视觉的肾上腺素将人们的视线钉在每一个报摊上。那些经典的、以一到四个短语单词组成的标题甚至让现在的推特都看起来冗长。而伴随着这些标题的故事们——关于每天的谋杀案、疯狂与混乱,最好是与某个名人挂钩的故事——将普通美国人变成了人行横道上的窥视狂。

沃霍尔,最务实的艺术家,将日常生活中带来的所有新闻应用于艺术中:伤感,愚蠢,危险,污垢,打了折扣的营养(在他工人阶级匹兹堡家中的坎贝尔汤),无法平息的饥饿感,任何一种,每一种。在真正意义上,他从来没有脱离任何的这些。他就是文化,文化就是他。与文化共生是一种形式的爱。

与此同时,沃霍尔作为一个局外人——异常聪明,深深地恐惧,非常的同性恋——他站在删除文化的阵营,这足以看出其苛刻,甚至恶毒的阴暗面。这种观点甚至给予他最风趣幽默的波普作品以微妙的等级味道,并使他阴暗的作品变得真正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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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艺术的两个方面在华盛顿的两个迥异却互补的展览中展出了。其中规模较大、较为复杂的是美国国家艺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所展出的《沃霍尔:头条》(Warhol: Headlines,2011.9.25-2012.1.2)。它通过巧妙的布展展现了沃霍尔整个职业生涯中对源自纸媒、摄影和电影的新闻相关材料的应用这一浓重而又紧张不安的主题。第二个展览,位于赫胥豪恩美术馆与雕塑公园(Hirshhorn Museum & Sculpture Garden)的《安迪·沃霍尔:影子》(Andy Warhol:Shadows, 2011.9.25-2012.1.15),所包括的基本只有一件作品:一个整面墙大小的多面板,大部分是黑色的抽象绘画。你可以将其解读为崇高的或是阴险的,这取决于你的情绪和对沃霍尔的看法,但任何一种方式都辐射出深刻的沉默。

由美术馆副馆长莫莉·多诺万举办的国家美术馆展览,其开场相当于大会的第一页:沃霍尔在小报上的画作覆盖着三面墙上围绕着我们。“129人死于飞机上!”,1962年一份早已消逝的《纽约镜报》的标题大喊着,一张破烂残骸的照片证实着这个可怕新闻的真实性。同年,纽约《每日新闻》的一个头条新闻刊登了一篇关于好莱坞的皇家婚姻破裂的报道:“艾迪·费舍尔婚姻破裂”,报道称,而已经和他分居的妻子伊丽莎白·泰勒(即将成为理查德·伯顿太太)留在罗马。而仿佛要放大费舍尔的疯狂与痛苦程度一般,标题下所配的是这对夫妇还恩爱开心时所拍摄的照片。

而在沃霍尔的两幅基于纽约邮报1961年报道的画作中(其中一幅未完成),我们可以看出与之前的信息所不同的,来自皇家的乐观消息。一篇标题为《莫格男孩》的报道宣布了英国玛格丽特公主儿子的出生,而这个男孩正在认真地对着镜头微笑。然而编辑一定认为这个故事是非常乏味无聊的,因此为了丑闻的吸引力,他们在封面上加了一面蓝色旗帜,暗示着“辛纳屈和他的鼠帮”的内幕。

这些是沃霍尔使用既有的小报标题作为大尺寸画作的主题的最早作品,也是他最后一批会在主题上运用粗糙的油画风格(随后他很快转向丝网版画和机械复制产品的风格)。但这些作品绝不代表着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报纸。

自从1949年从艺术学校毕业到达纽约,沃霍尔已经成为镇上最著名的商业插画家之一。他为制鞋厂L. Miller& Sons的手绘广告经常在《纽约时报》上刊登,主要夹杂在婚礼声明中,也会在新闻页中出现。而在这些页面中,这些手绘广告和其他的广告一起,被放置在犯罪、车祸和政治新闻之间。

从他的作品在报纸中排放的位置,沃霍尔了解到了一些事情。首先,新闻报道和广告在很多方面有着相通之处,它们都在贩卖某些东西:他的插图的职责是贩卖鞋子,而报纸的职责是贩卖新闻。二者均有着向它们的顾客提供娱乐的职责,鞋子越时髦越好,新闻越有趣越好。

沃霍尔认为艺术同样是为人们提供娱乐的,或者说至少是潜在的平民主义的交易。而那些基于每日新闻的艺术——那些处于文化正中心的、属于每个人的、并且几乎是免费的新闻材料——难道没有什么意义吗?它是有意义的。伴随着这一领悟,沃霍尔想到了另外一点。当你将新闻转化为艺术,你可以对它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在沃霍尔的那些基于标题的作品中,他并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誊写员:他成为了一名编辑、再作者与发明家,是个设定整个作品的角色。

在1956年他最早的作品中,我们发现了沃霍尔曾经复制过肯塔基州一个小镇报纸的名为“王子领袖”的头版,并且在文章中插入了他现住纽约的一位出生在这个镇上的朋友的名字。当新闻成为艺术,人们便允许了错误拼写的存在(“The National Ennguirer(enquirer)”国家询问报),而事实也可以为了效果被夸大。在沃霍尔的一副基于加勒比海油轮劫持新闻的画作中,900名乘客被改为了900,000名。

如果让一位艺术家来负责编辑的话,对于某些故事以及图片的强烈爱好是被允许的,甚至可以更加偏爱。多年来,沃霍尔无法放弃关于肯尼迪遇刺及其相关事件。他不断地重复创作相关作品,尤其是关于杰奎琳·肯尼迪,而这些画作成为了他最著名的作品。最后,就像是为了终止这一系列一般,沃霍尔打印出一系列他收集的图片,将其起名为“Flash——1963年11月22日”,并将这一天中最绝妙的题目之一“射杀总统”放在了封面上。

在1968年,沃霍尔自己成为了新闻头条——“安迪·沃霍尔为他的生活而战”——这是在他被作家维米莉·苏莲娜开枪击中并且险些送命时的新闻。在这之后的一些年他放弃了新闻相关主题的作品,而又在1980年代重新回归这一主题,而这时他创作出了他职业生涯中最针对政治的标题画作。这些画作完全与军国主义和种族主义有关并且有些是沃霍尔最愚蠢的作品。在1985年沃霍尔与凯斯·哈林(Keith Haring)合作,将纽约邮报的一篇关于麦当娜裸体照片丑闻的报道装饰性地改造成情人节礼物送给她。

无论严肃的或是情妇的,新闻永远是沃霍尔艺术的中心,并且在展览中用多种方式展示,从他保存的一些可以用来作为画作模型的泛黄纸片,到他朋友的、客户一起其他很酷的印刷新闻爱好者的快照相片。他称这积累了数百箱的材料为“时间胶囊”。

沃霍尔的大部分作品都聚焦于时间,无论是试图定格时间或者是承认时间短暂的现实。他基于新闻的艺术作品大量地集中于这一主题:

当被大多数的新闻报道后,灾难就结束了。今天的新闻将会被明天的新闻所埋葬。

陈列在赫胥豪恩博物馆中名为“影子”的巨幅抽象画也是关于时间的,尽管是用一种散漫且神秘的方式。这幅抽象画起始于1978年,由102幅同样大小的大型的丝网画布板组成,且被边对边地悬挂。这些画作悬挂的顺序是任意的,由策展人决定,在那次的展出中是由拥有这幅画作的迪亚艺术基金会的亚斯米尔·雷蒙德决定。每一块画板都由17种颜色之一绘制,但大部分被朦胧的黑色色块所占据——影子,曾在沃霍尔的工作室中出现并被拍摄下来——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我们可以用很多种方法去理解这幅作品。

“影子”的源图使得它成为一座无常的纪念碑。其压倒性的黑暗给予它具有威胁性的重量,尤其是当画板将一个封闭的展厅包裹环绕起来的时候。在赫胥豪恩博物馆,它有着这世界上的所有空间。它被放置于一条长长的环绕的墙上,它是如此长又如此弯曲,以至于你无法判断这幅作品的起始与结束。它只是在不断地向前行进着。

一些走过它的长度的观赏者也许会有着故事一般的经历。而其他人也许会陷入其错综复杂的形式的变化。我看到了——而且那对我来说真是个新闻——一个流动的电子脉冲流的图像,一个未来主义的、多方向的交流信息的呼应流。这些画作可能的重组性看起来像是无穷无尽的。你需要网络空间——据我所知沃霍尔从来没有应用过——来将它们全部包括进去。

编辑: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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