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来看,南北美的边界线与加尼福尼亚南部和墨西哥之间的边界线同样宽阔和清晰。同样,现实中在这些区域居住的人们相互分隔,他们之间所相互孕育和影响的文化,世代相传的神话以及留下的记忆,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或许用一个艺术项目,如使用绘画、雕塑和视频,来表达不同地域、历史和当下,以及人们内心界限的瓦解,来阐释“边界的多变”再也合适不过。例如,一位出生在墨西哥的艺术家去巴黎学习,之后再到洛杉矶进行创作,他的身上一定交织着三地的文化背景因素。当然,还有记忆和其他的无形力量,在共同支配着观看、思考和创造的方式。
太平洋标准时间:LA / LA项目标志。图片来源:太平洋标准时间:LA / LA项目官网
2017年9月起直至2018年1月,由保罗·盖蒂信托机构(The Getty)和美国银行(Bank of America)赞助的名为“太平洋标准时间:LA / LA(Pacific Standard Time: LA/LA)”的大型艺术项目将在覆盖于洛杉矶、圣巴巴拉、圣迭戈等加州的60多个场馆机构中,用长达5个月的时间,从视觉艺术开始,延伸至音乐、舞蹈、表演、文学,甚至饮食文化,去深入探讨拉美和拉美后裔文化和艺术对南加州地区的影响。该展览计划将突出众多个人项目和艺术运动的痕迹,艺术家们的艺术幻想将跨越语言障碍和地理边界,用创造的丰富视觉语汇,向后世子孙分享不同的故事和对信仰的挑战。俗话说,并没有典型的拉美人或拉美后裔,该项目也将表明并没有拉美或拉美裔艺术的单一定义。
《卡通城(Cartonlandia)》,安娜·斯拉诺(Ana Serrano),硬纸板、纸、丙烯,2008年。图片来源:朱丽叶·科里玛(Julie Klima),图片致谢艺术家
虽然筹划远早于唐纳德·特朗普的总统当选,但该项目的举办仍将会是对特朗普关于美国身份的简单而又不容忍言论的重要否定。为了应对危险的陈腔滥调和目光短浅的计划在人们之间建立起来的心理壁垒,数百名艺术家和策展人与艺术机构一起,用事实证明交流在艺术实践和公民身份中的重要性。该项目将汇聚众多令人兴奋的展览和艺术家,有激进的拉丁美洲女性艺术、非裔巴西艺术、奇卡诺人(指墨西哥裔美国人或在美国讲西班牙语的拉丁美洲人后裔)、酷儿艺术、美索美洲(中美洲)艺术,以及拉丁美洲实验电影等等。
以下是特别推介的10位即将在2017年“太平洋标准时间:LA / LA”项目中出现的艺术家。他们中大多数的艺术影响力和重要性到目前仍然被这个世界严重忽视,所以请铭记他们的名字,让我们好好享受来自拉美和拉美裔的艺术吧!
1.劳拉·阿基拉(Laura Aguilar),1959年生于美国加州圣盖博。
《自然的自画像#12(Nature Self Portraits #12)》,劳拉·阿基拉,喷墨打印,1992年。图片致谢艺术家和UCLA奇卡诺学研究中心(The UCLA Chicano Studies Research Center)
自学成才的摄影师劳拉·阿基拉镜头下的肖像摄影,积极捕捉到了边缘化社区不同于传统审美典范的优雅与自豪。她的“拉丁女同性恋”系列作品,拍摄的是科罗拉多州阿圭勒社区的奇卡诺人,并记录了女同性恋这一被主流文化忽视的群体。艺术家在声明中写道:“创作这一系列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理解拉丁裔女性和女同性恋,而图片的公开分享,则有助于打破这一群体负面的刻板印象,并帮助民众与其建立起相互理解的桥梁。”
此外,阿基拉还曾将镜头对准自己的身体(通常是裸露的),记录下自然的状态,用来挑战和消除摄影中对于美和女性特质固步自封的规范。
2.卡门·阿戈特(Carmen Argote),1981年生于墨西哥。
《家庭的转变,B部分(Household Mutations, Part B)》,卡门·阿戈特,地毯、油漆和艺术家童年时的家庭地毯,2010年。图片来源:卡门·阿戈特
卡门·阿戈特在她的多媒体建筑装置中,充分探索了对家庭和空间的理解。这与艺术家本人的移民经历有关,她的作品深入研究了记忆和神话、房子和家,以及家庭和阶级之间的交织信息。“我在一个私密的独立空间里工作,”卡门·阿戈特说道,“我通常与家人一起工作,把我们的普通移民体验作为一个多层面和多世代的跨国经历来探索;并通过我们共有的记忆、创伤和愿望,把它从家庭的私密空间延伸至外部世界。”
3.胡安·唐尼(Juan Downey),1940年生于智利,1993年罹患癌症在纽约离世。
《美国地图(Map of America)》,胡安·唐尼,木板上彩色铅笔、铅笔和合成聚合物,1975年。图片来源:哈利·尚克(Harry Shunk),图片致谢胡安·唐尼纽约遗产管理会和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
胡安·唐尼的作品样式涵盖素描、装置、新媒体、油画、行为和版画。在其最著名的实验影像中,通过实验性的人种学研究,唐尼探索了身份和差异性概念,从而挑战了不同门类的学科边界。
胡安·唐尼的父亲是智利著名的建筑师。唐尼大学时也曾学习建筑专业,后在20世纪60年代起开始尝试新技术。当手持摄像机在60年代后期首次亮相时,唐尼就开始操作着它,来审视美洲的西方文化和土著文化之间的关系,并通过他的分屏和多通道视频,模糊了传统类别定义中的“自我”和“他者”。这位已经离世的艺术家曾这样表达他的创作目的:“通过有秩序的身体运动和自然节律,去传达由原始景观组成的个人体验,从而延伸纪录片样式的界限。”
4.莱昂·法拉利(León Ferrari),1920年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2013年离世。
《帕拉巴斯·诶吉恩斯》,莱昂·法拉利,1967年第一版正面。图片致谢奥古斯托和莱昂·法拉利艺术基金会(Augusto y León Ferrari Arte y Acervo)
早在1960年代,莱昂·法拉利就曾公开声明:“艺术不是美丽或新奇;艺术是具有实效性和破坏力的。”在他的艺术生涯中,法拉利曾使用多种媒介创作,从陶瓷到诗歌;他不断努力运用艺术创作来尝试反抗独裁,并在宗教和战争间建立起平衡。法拉利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帕拉巴斯·诶吉恩斯(Palabras Ajenas)》,描绘的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形象,而耶稣背后的十字架则被替换成了一架战斗机,从而表达了艺术家对于越南战争的抗议。法拉利创作的其他引人瞩目的作品,还有在搅拌器中的圣母玛利亚雕像,和在烤箱中的基督形象等。
早在1965年时,艺术家就曾这样写道:“我对艺术唯一的要求,就是把我的想法尽可能清晰的传达出来;使用创造性的视觉和批判性的符号,让我得以更有效地去谴责西方社会的野蛮制度。可能会有人试图向我证明这并不是艺术,但我个人认为,这完全没有问题。”
5.安娜·玛丽亚·马约利诺(Anna Maria Maiolino),1942年生于意大利。
《咕噜,咕噜,咕噜(Glu, Glu, Glu)》,安娜·玛丽亚·马约利诺,木板上丙烯,1966年。图片来源:安娜·玛丽亚·马约利诺
艺术家安娜·玛丽亚·马约利诺出生在意大利。她的父亲是本地人,母亲则来自厄瓜多尔。当马约利诺12岁时,举家搬迁至古巴和委内瑞拉,不久后又搬至巴西。在巴西,她学习了绘画和木刻课程,并于18岁时,参与了发生在20世纪60至70年代的巴西艺术运动。这一运动改变了巴西艺术的全部本质。在参与艺术运动的那些年里,马约利诺的画作被视为对巴西军事政权的抵抗。取得巴西国籍后的1968年,艺术家前往纽约,并致力于极简和观念艺术,直到1971年底才重新回到巴西。
马约利诺的作品有雕塑、素描、油画、行为、影像和诗歌等,她通过作品表达自己背井离乡,渴望而又空虚的切身感受。艺术家曾经在采访中表示:“可以说关于消化的作品是来自我母亲的乳房,那是我第一份舒适的食物。同比,也可以把排便当做我的‘第一件作品’。因为如果把我们的身体比作一位建筑师的作品,那么在某些文化中,将排便称为“作品”则不足为怪。从生到死,我们都在重复着吃喝拉撒这样的事,所以避开不谈论这些似乎不太可能。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是最基本和至关重要的经历。”
6. 瓦勒斯卡·苏亚雷斯(Valeska Soares),1957年生于巴西。
《休息》,装置,128把脚蹬和一把玻璃椅,2010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艺术家瓦勒斯卡·苏亚雷斯出生于巴西的贝洛哈里桑塔(Belo Horizonte),目前工作和生活在纽约。苏亚雷斯在作品中探索了人们常面临的感知、体验和记录时间的复杂问题,以及这些在集体或者个人记忆中的体现。苏亚雷斯创作时常使用找寻和收集来的现成物和家庭生活用品,比如书籍和家居用品等。她在雕塑和装置中,去重塑物品以往的身份,并颠覆其原本的用途。 通过她的有机装置,苏亚雷斯在三维空间内注入了梦想和衰变,去探索记忆对其居住地的影响。她将极简主义、观念主义、大地艺术和激浪派的元素与她的艺术同行,巴西艺术家丽吉雅·克拉克(Lygia Clark)和米拉·申德尔(Mira Schendel)的创作特点相结合。在作品《休息(Un-rest)》中,艺术家使用静置并排在一起的剧院椅子,来抵抗传统的时间和地点概念,以及个人和普罗大众之间的界限。
“我对主观的边界,”艺术家曾在采访中这样解释,“对人们想象中的和最终看到的事物,以及这两者间的曲解感兴趣。我有一个想象的“瓦勒斯卡”在心中,所以面对镜子时,我常常认不出自己。”
7. 赫克托·赫尔南德斯(Hector Hernandez),1975年生于美国。
《布尔克(Bulca)》,50x80cm,装置,2015年。图片致谢艺术家和UCR 艺术中心(UCR ARTSblock)
艺术家赫克托·赫尔南德斯在作品中不断的变换性状,从人物形象到几何雕塑。他所创造的作品一部分总是人的形状,而另一部分却是别的其他混合体装置,从而给日常生活带来了一点科幻、伪装和想象的空间。艺术家曾在一份声明中解释说:“我对人腿或圆柱体之间存在的紧张关系,以及它们所占据和包含的空间很感兴趣。我对混合媒介和摄影的长期关注,推动了我自己创作的新进展,使这些创作回归到了使用纸张、织物、摄影照片和人造物品等传统材料,去创造超现实的物种。”
8. 戴维·拉梅拉什(David Lamelas),1946年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
《艺术家与皮尔·罗莎(The Artist with Piel Rosa)》,戴维·拉梅拉什,黑白摄影,年代不详。图片版权:戴维·拉梅拉什
艺术家戴维·拉梅拉什被认为是观念摄影和前卫电影的先驱。在其年仅21岁时,他的作品就曾代表阿根廷出席圣保罗双年展,以及一年之后的威尼斯双年展。拉梅拉什不断地在作品中去回应时间、运动、空间和流行文化的问题。
戴维·拉梅拉什目前工作和生活在洛杉矶、布宜诺斯艾利斯和欧洲三地。他以其虚构的纪录片和伪造的好莱坞电影剧照而闻名,并用操纵摄影术来表达其对真相的追求,拉梅拉什曾将自己装扮成一位摇滚明星。这一点甚至早于辛迪·舍曼的创作。
9. 玛丽·奥伦塞(Marie Orensanz),1936年生于阿根廷。
《限制(Limitada)》,玛丽·奥伦塞,摄影,共5版,1978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艺术家玛丽·奥伦塞的作品涉及物质碎片比如大理石,还涉及精神的碎片比如思想和符号等各种碎片。她总是用碎片来表现支离破碎的自我。 1978年,在成为法国公民后不久,玛丽·奥伦塞在“片段主义宣言”中详细描述了她创作作品的使命感:“片段主义寻求部分与整体的关系;而对象在不同读者的理解下则无限变换,并穿越时空。”
奥伦塞的作品有摄影、油画、素描和雕塑等,她的审美视角曾对准不同的媒介形式。加上不明确和象征的意味,奥伦塞的许多作品所暗藏的隐含意义到目前仍未被解开;而这也正暗示了无法被解释的自然真理和生命本身。艺术家曾这样描述道:“不完整性在我的作品中是常数。我们都是整体的碎片。同时,我们也是过去和未来的一部分。”
10.阿尔弗雷多·拉莫斯·马丁内斯(Alfredo Ramos Martinez),1871年生于墨西哥,1948年离世。
《印第安母亲(La Madre India / Indian Mother)》,阿尔弗雷多·拉莫斯·马丁内斯,色粉笔,1936年。经阿尔弗雷多·拉莫斯·马丁内斯研究项目许可出品
马丁内斯是一位油画家和壁画家。由于他在20世纪初对于传统墨西哥的自然风光和人民的描绘,被广泛认为是“墨西哥现代主义之父”。马丁内斯曾先后生活在墨西哥、巴黎和洛杉矶。他将中美洲艺术、法国印象派、立体主义和装饰艺术的元素融入了他的设计当中。同时,他还保持着墨西哥的传统美学。结合脉动线、几何形状和微妙的阴影,马丁内斯创造了一种融合建筑和抽象元素的独特审美观念。
马丁内斯描绘的墨西哥既是真实的,又是构想的;既是可供居住的,又是记忆中的。这一切都充满了美丽和哀伤。正如诗人鲁本·达里奥(Rubén Darío)所写,“拉莫斯·马丁内斯是在绘画中表现诗意的艺术家之一;他并不一味描摹,而是用作品进行阐释;他懂得如何表达渔夫的悲伤和村庄的忧郁。”
艺术项目“太平洋标准时间:LA / LA”官方网站链接:
http://www.pacificstandardtime.org/en/exhibitions/
(注:本文译自huffingtonpost.)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