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王璜生,我们不约而同会想到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作为新中国成立后建造的第一座专业美术展览馆,它在艺术家心中不啻于一座神圣的艺术殿堂。细数其历任馆长,无一不是在艺术界中影响深重的大师,而最耀眼的“掌门人”之一就是王璜生:从广州美术馆馆长到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在有限的社会资源和当下中国的社会大背景下,他抒写着中国美术馆发展历史上极为优秀的一笔。
王璜生任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后相继推出“超有机”、“CAFA未来展”两大双年展品牌,同时策划了大量学术专题展,不仅服务于学院教学,更在探讨艺术前沿课题。
王璜生任广东美术馆馆长期间推动广州三年展等大型品牌展览,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反响。
首届广州三年展开幕式
王璜生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任上关注青年艺术家的创作和思想碰撞,推动CAFAM未来展的问世。
而今天,我们要谈的不是作为美术馆馆长的王璜生,也不是着名策展人王璜生,而是要展现一位艺术家在不断创作的这许多年。
王璜生
美术学博士,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央美院学术委员会委员。并为德国海德堡大学客座教授,广州美术学院、南京艺术学院特聘教授等。
由着名美术史论家巫鸿教授策划的“王璜生:边界/空间”展,于北京时间2017年8月10日下午3点在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开幕。展览汇集了艺术家近几年内的主要艺术创作,包含《游·象》《线象》《痕·象》《箴象》和《墙》等系列的架上艺术创作,以及针对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独特的展览空间,因势而造的《界》《缠2》《溢光》和《隔空2》等数件大型装置影像作品。
《隔空2》(装置影像 ),铁丝网、布幕、灯光 ,尺寸可变,2013年
《隔空2》局部图
在生命与现实中,总存在着巨大的矛盾和落差。当观赏着游动而充满水墨诗意的光影,被转换为直面芒刺的铁丝网时,这样视觉和感知上的冲突,也许会带来更丰富的感悟。(王璜生)
此次展览主题来自艺术家王璜生对“边界/空间”问题的不断追问。边界作为界限,既包含着对既有规则的怀疑与思想观念的对立冲突,同时它也是领土、意识形态等一切历史的和权力话语的外在彰显。而空间问题在艺术家的创作中被一分为二:一方面是艺术家持久以来的对历史题材和现实题材“去感官化”的关注与反思,另一方面是从架上到装置,从二维平面的点线到三维空间视觉的转化与探索。
《界》,铁丝网、机械装置、影像 340×600cm
当下世界不安的现实如战争、逃亡、难民、越境等,引发了我少儿时期以来的记忆及曾经的耳目经验,六七十年代地处南方海边的家乡,时常接触到“偷渡”的时事和故事,以及有相关经历的人,其场面感至今历历眼前。而当年自己也差点被“好心”的兄长“暗渡”了。“界”,既可能指向于边界、区域、边境,指向于挣扎与奔突,而也可能是生存及精神的另一种向往和境地,一种恒久的境界。(王璜生)
策展人巫鸿认为,“‘踰界’既诱人又隐藏危险,因为任何边界总是被习俗和常规把守,因为边界本身就是一个拒绝安全感的地带。王璜生的作品因其连绵流动的线条而富于诗意的抒情,但也通过流动的不稳定性激发出心理的紧张和对转化的焦虑。这种紧张和焦虑被一些关键细节放大,使抽象的线成为对历史记忆和现实政治的隐喻”,而“王璜生的抽象艺术因此总是具体和实在的,既从观念的反思中也从对历史和现实的关怀中获得生命”。
《溢光》铁丝网、玻璃管、碎玻璃 尺寸可变
流光溢彩,是一种何等美丽和辉煌的想象。我希望用晶莹剔透的玻璃管与闪烁光芒的铁丝网,以及通透晶亮的光影,构建一个“溢光”的场景。当锋芒的铁丝被挤压穿过脆弱的玻璃管,玻璃的碎片散落满地,闪亮而缤纷,似乎,这其中有一种生命与现实的隐喻与张力。(王璜生)
游·象 系列25,纸本水墨,365×145cm,2011年
我的《游·象》系列一直追求和表达的是自由与控制、变现与修炼之间的互为张力,中国的笔墨与线条,讲求的是修炼和手腕的控制,而线条的表达却趋于自由精神的张扬和随心所欲的书写,我希望在这样的制约与突破之间寻找到一种平衡,并延伸为一种审美的力量。(王璜生)
线条成为王璜生《游·象》系列的主体形象,线条似乎边界的象征,那些疾走飞旋的线条,像是一种剧烈运动着错乱的边界线。
王璜生 游像系列之一 2011
“我非常重视‘线’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的关系,包括毛笔的锋端与纸面的接触所体现出来的美感和文化内涵。我一方面是很控制“线”、“运笔”的效果,但是另一方面,当这样的“线”游动时,这个时候我又是比较自在的。”——王璜生
王璜生 《游•象系列83》 2012年作, 水墨纸本
游•象140430 2014年作,水墨纸本
王璜生 游•象系列28 2011年作,水墨纸本
当盘旋游动的线条化为带刺的铁丝网和蒺藜,它们优雅的流动同时在刺痛着观众的感知。我们想到历史上的偷渡者和现实中背井离乡的难民,都是为了闪烁的希望而经历踰界的危险,为求生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当铁丝网被烧灼再包扎以纱布绷带,当沾上红色和黑色的绷带在新闻纸上拓印,我们想到踰界造成的伤害以及疗伤的希望。当铁丝网对照以虚无的玻璃并化为投影,我们想到人类的脆弱以及现实和幻想之间的转移。王璜生的抽象艺术因此总是具体和实在的,既从观念的反思中也从对历史和现实的关怀中获得生命。——巫鸿
《谈话》(装置),树脂、铁丝,90×90×55cm×2,2014年
在他的作品中,虽然是以一种水墨“混沌”的语言来表达意向的,但观者又能感受到时代变迁和社会转型时期,传统与当代、东方与西方的矛盾与冲突,展现了生存的困境、人性的紧张扭曲和心理的焦虑。这是王璜生个人经历、状态的直接性展开,也是他“纪实与虚构”的实验方式。他作品中似乎也有我们正在经历的类似的繁复的心理状态,那些令人困惑的状态仍在继续发生着,我们仿佛像是在夹缝中遭受生存与精神挤压的都市人,很难寻觅到真正活着的姿态和精神的栖居地。——冯博一
痕·象161020,纸本水墨拓印,69×69cm,2016年
《痕·象》系列是我2016年的新创作,它与我之前《缠》作品有关,在《缠》这一装置作品中,我应用纱布绷带包扎缠绕铁丝网,包扎的行为过程也成为了一件行为录像作品;而在“痕·象”系列作品中,纱布绷带线头的印痕与水墨的渲染,及与报纸、宣纸之间的现实和文化信息等,构成了对伤害与保护、修复与升华等的隐喻。细腻、脆弱、敏感的印痕,与画面纵横恣肆流动的线条块面及墨团水店,形成丰富而微妙的对比性语言。这些无不流露着我对现实与生命的一种特别关注和关怀。(王璜生)
《缠》(装置、影像,铁丝网、纱布),铁丝、纱布、风、火,尺寸可变,2014年
线象•《南方周末》2013.2.14之二 2013年作,报纸水墨
编辑: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