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与玩世无关
虽然来北京后一直没有放弃希望,但那时杨少斌对于艺术的想法几乎是零,“因为唐山和北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环境,艺术的氛围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很多东西需要逐步地重新建立。”那时正流行美国画家安德鲁·怀斯的怀旧风潮,杨少斌也与大家一样不断重复画一些窑洞和石头。他说当时从唐山来北京,只是赶上了后89的尾巴,所以特别迷茫。
评论界对杨少斌早期的画评价不高,杨少斌坦承这跟自己没上过美院有关系,技法不行,而且没有自己的想法,多是跟着人家走。“没有上美院是个遗憾,那时候比较没有自信,甚至是自卑。但那段经历对我影响很大,在圆明园实际上是我的入门,那以后在艺术思考上就能够自己判断和选择了。之前在唐山画画是没有什么思考的,到圆明园时期才发现艺术是有功能的,你要把功能做出来,批判或歌颂。”
1989年可算是中国艺术的一个分水岭,之后同时出现了两个流派:一个名为“新生代”,另一个就是以方力钧、刘炜为代表的“玩世写实主义”,都开始关注身边的事物,注重艺术的内涵。“玩世写实主义”就是以一个“从理想到失落”的心态调侃现实。
杨少斌那个时期的作品《照相馆》、《公园》开始引起注意,但严格分还是属于“新生代”。直到1992年开始画警察、军人和珍宝岛,才开始跟“政治波普”、“玩世写实主义”搭上关系。但业界一致认为他当时的作品风格跟刘炜类似,更像是一种“模仿秀”。对此杨少斌并不否认:“可以这么说,因为刚入门还得学嘛,但我们还是有些不同,我的用笔比较紧,感觉比较苦涩。我可能天生就是一个紧张的人,它是自然流露的。”
杨少斌也意识到自己画里的那种苦涩感跟“玩世”是不合适的,于是越来越没有兴趣,甚至开始排斥那种简单调侃的风格。“实际上每个艺术家脑子里都有一根神经,就是一定要创造一种自己的风格。现代艺术的主题就是创立风格,这个很关键。”于是杨少斌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94年,他开始尝试一种新的画风,画了一组名为《很暴力》的小画。拿给艺术评论家栗宪庭过目,老栗看完很震撼,只说了一句话:“挺残酷的”。杨少斌说《很暴力》取材的暴力和伤害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包括童年记忆、被警察羞辱以及画风反复的痛苦,这些东西都在脑子里,对创作有影响。”
【编辑:马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