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勒 幻影13 200x300cm 布面油画 2011
从内部的创作方式心理上的改变也有两个方面值得我们去关注:一个就是这种社会学的叙事让位于审美的叙事。《大楼》系列我们可以看到他是对外部深层的社会语境的改变,换句话说那些所谓的大楼其实是在今天的政治、社会格局当中所扮演着重要角色的,像白宫,像咱们新的中央电视塔等等,所以到后来会发现他实际上更多的是偏离了社会学的关注方向。《到那里》系列还有一个自我存在的关注,但是到《幻影》系列以后这些社会学的东西越来越薄,美学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是一个转移。
另外一个转移就是从外部世界向心性世界的一个改变。当然这两种改变可能是有一个相似的地方,有一个中间的连接点,这个心性世界的关注,可能更多的是在于艺术家自我的一种修炼,一个作品本身所传递出来这种审美的气息,就是把语言和他的创作心路历程结合起来,更能清晰地反映在我们展览所呈现的三个系列的作品当中。
99艺术网:针对这几个系列的作品,我想问一下两位老师,坎勒老师哪个系列或者哪几幅作品给您的印象最深?
何桂彦:我个人觉得第二个系列和第三个系列,就是《在那里》系列和《幻影》系列给我印象特别深,《在那里》系列我最初看到这件作品的时候,从标题上我就想起了高更的一段话“我们是谁?我们到哪儿去?”他有一个对自我存在的追问,这种追问也体现在作品当中所出现的小的精灵,这个能反映出来一种追问,对存在的追问。其实另外一个角度看,在作品系列当中我们看到焦灼的树枝,画面厚重的机理,如果超越表层的图像,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艺术家对现代性或者是对现代化的一个反思,因为实际上是一种荒芜的、虚无的,像安列特那种荒原的东西,他有一种精神的穿透力在里边。
第二个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幻影》系列,我们注意到一个现象,这几年中国当代艺术家有一个普遍性的回归,就是在传统的视觉、图像、文化资源当中去寻求切入点,那批作品从对语言的表现性,还有对画面整个整体氛围的把握有一个回归的因素。另外一方面我又觉得跟这个回归有一个截然不同的视觉上的张力就是《幻影》系列当中出现的那些格子,那个格子表面上看它也是一种形式,画面的一种基本的形式语言,在我看来这种形式语言也可以具有某种象征,就是它是一种权力,它可能也是一种禁锢,它跟作品内在的自由的书写的表现的新兴世界可以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我觉得这种叙述方式会让我们在一种非常纯粹,一种非常直接的表达上呈现一个很震撼的力量。我想听听杨老师的解释。
杨卫:其实我对他每一个阶段的作品都印象很深,刚好也都看到了,而且经历过了。刚才何桂彦说到后期的这两个系列作品印象更深,因为它毕竟是前几个阶段的一个上升,就是它是前几个阶段的一个升华。我记得最初画《在那里》系列第一张的时候我就去他工作室看到了,突然间看到一个小精灵出现,就像看到自己的一面镜子一样,突然有一个画面的东西在质问你的内心,那个印象非常深,一下子打动了我,因为他中间有一段,就是刚才桂彦说到的他社会学叙事的那个阶段,比如中央电视台,白宫,那种东西其实是很绝望的,因为你看到的都是黑色的、灰色的、焦灼的、烧焦的死亡的气息,那个阶段是表现他对社会的一种感受。走到《在那里》这个阶段的时候开始回归到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化腐朽为神奇,出现了一种灵光,这个东西给人很舒服的一种感觉。尽管背景还是焦灼的森林,那种荒芜的东西,但是他毕竟没有彻底的绝望,而是通过艺术来提示我们还有一种东西是可以拯救我们的,也就是我们内心所固有的希望,把这种东西通过艺术的方式提示出来,所以就必然会走到他的再后一个阶段,也就是说他必然会打开,通过这样一种希望给我们打开一扇门,能够使我们看到更多的光照到我们的内心世界去,给我们更多的温暖,当然了他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空中楼阁的艺术家,也就是说他在这样一个表述过程当中依然会掺杂他作为一个生命个体存在于我们今天这个社会当中的种种焦虑。刚才桂彦很敏感地说到他的画面当中还是会出现一些格子,尽管他表现的,他后期的作品借助于书写性、表现性来表达内在的一种自由,包括光明、希望等等情绪,但是他同时还表达了一种在干扰我们这种情绪的东西,也就是说一语双关,他的作品里边依然还是有一些社会性的痕迹在里边。但是他是试图去摆脱掉这种东西,是直抵艺术深处的阳光地带,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可能坎老师还是在路上,我并没有把他这个作品看成是一个终结,他还是在自我的解放过程当中,可能会通过这样的一个系列,通过今天的这个展览展示他以前整个的艺术脉络之后,不久的将来会可能呈现给我们更大的一种惊喜。
【编辑:成小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