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在UCCA的展览现场
当代艺术家798尤伦斯个展再现“穷人的智慧”,接受本报记者专访,谈“胡同生活”与宏大叙事
宋冬 职业是生活,业余做艺术
宋冬曾经躺在天安门广场上,哈气结冰,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与同期的艺术家相比,这已经是非常“温和”的行为艺术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宋冬与胡同有着不解的情缘。鸽子阁楼、自行车,大量的生活现成品,在艺术家宋冬那构建了一个关于北京胡同和胡同生活境遇的宏大叙事,也展现了生活其间的“穷人的智慧”。近日,当代艺术家宋冬个展“穷人的智慧”在798艺术区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开展。此展与宋冬今年在威尼斯双年展主题馆中展示的“宋冬馆:大杂院”同属一个系列。在谈到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时,宋冬告诉本报记者,“曾经的中国当代艺术很受关注并不是真正的受关注。而现在的冷却、看不到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也并不是对中国的当代艺术不关心和边缘化。”
谈艺术与教育
唯利是图是国家与文化的悲哀
记者:你擅长将一类类日常用品直接挪用至艺术创作中,把艺术作品做小、做细以达到回归平淡生活的状态。像《一壶开水》《吃喝拉撒睡》等作品,这样的艺术创作理念由何而来?
宋冬:学校教育我们“要上山下乡去体验生活,要为工农兵服务”。那时把生活当做写生对象,那个生活始终与你保持着距离。后来我发现,真正的生活是你自己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就在身边,“艺术就是生活,生活就是艺术”。所以我说,我的职业是生活,业余做艺术。
记者:上世纪90年代开始你也做一系列的行为艺术。90年代的中国行为艺术大多极端,感觉你的创作方式与张洹他们那种暴力式的挑战生理极限很不一样。
宋冬:艺术是非常宽泛的,每个艺术家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张洹的《12平方米》(注:张洹以蜂蜜和鱼肚内泌液涂满身体,在北京东村公厕内坐一小时,直到苍蝇爬满全身)。我想问的是,难道生活不比他的作品更暴力、更残忍吗?
其实我的作品中也有隐藏的残酷性。此次展览中的《与灾难共生》,52张床互相叠放在一起,高低错落,形成了一个迷宫。我想表达的是,究竟是什么能使这些床在一个空间呈现?那就是灾难。不光是天灾,也有人祸。当我们向灾难“借权”的时候,生活已变成是何等的残酷。借助一个灾难,我们才会做日常本来就应该做的。这是很沉重的话题。
记者:但我们看到相比绘画来说,国内对装置、影像、行为艺术的收藏还很不健全。
宋冬:就收藏来说,存一件大型装置的地方可以存500件画。进一步说,不容易被收藏就不容易被倒手,不容易在二手市场上流通和炒作。收藏装置等艺术真需要收藏家的文化品位和修养甚至是勇气,需要他们真正喜欢艺术。而我们现在的绘画收藏中,太多人将其视为股票去买卖。这也是好事。当艺术家作品拍出很高的价格时,就会引发普通民众对当代艺术的关注。
记者: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状况?
宋冬:我们的文化生活还很单一。现在的家庭常去看美术馆吗?我们去看一件作品时不能光是为了留影拍照,而应该产生一种尊重。但在我们的教育体系中,对文化艺术的教育是非常弱的。我们的教育是实用教育,是为了考学,是为了找到体面实惠的工作,忽视了“精神上的体面”。我们的教育产业化把“精神上的体面”埋葬了,“唯利是图”成为了教育的根本,这是国家的悲哀;亦是文化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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