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高层住宅楼顶层的时代美术馆展厅入口,迎面可见本次展览的“关键词涂鸦墙”
在广东时代美术馆举办“一个(非)美术馆”展,显得尤为合适:作为第2届广州三年展“三角洲实验室”(D-Lab)的建筑设计产物,时代美术馆选址广州白云区一栋高层住宅楼的底层与顶层,从建筑上对生活居住空间的直接介入,本身便是对美术馆传统格局的突破。而“一个(非)美术馆”展览也相应地明确指出,其“参照物不是遥远而抽象的艺术系统,而是周边的银行、店铺、餐厅和住宅楼”(策展人蔡影茜语)。
这是一个需要大量辅助性阐释来帮助观看的展览,其所指向的对美术馆自身的思考,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同期开幕的深圳OCAT“小运动”展。与“小运动”近乎田野调查的耐心相比,时代美术馆的展览规划则更像是某种感性经验指导下的实验性再创作,策展人与艺术家成为共谋中的创作者,而空间意义与体系层面上的美术馆则是反思与再创作的对象。
在这种“再创作”中,对传统美术馆空间与体系的再现和颠覆是具体手段中的两种。“再现”,在这里是由柏林的美国艺术博物馆(MoAA)带来的“现代美术馆”,整体复制了纽约MoMA1936年的重要展览“立体派与抽象艺术”(唯有马格利特作品上一句中文的“这不是一个烟斗”捅破了语境改变的暧昧),还“移植”了瓦尔特-本雅明题为《艺术的破产》的讲座,尽管这也是以字正腔圆的中文念出的讲稿。某种有待观众各自完成解码的结构被暧昧地搭建起来。
相比之下,展览的其他部分则侧重于以作品形式处理与美术馆系统的关系,包括“未知博物馆”几位艺术家的一系列作品陈列(这也是其探讨艺术与科学关系的“图案-漩涡-遭遇”项目中的第二部分)、刘鼎以第一人称对美术馆经验的反思的“我和美术馆”(由“几件介乎艺术品和非艺术品之间的‘事物’组成”)、胡向前的“向前美术馆”(10月30日艺术家在美术馆建筑前作行为表演);而古巴艺术家韦尔费雷多-普列托(Wilfredo Prieto)的“静音”略显特殊,这件特定场域作品搭建起一间没有任何声音的灯光迷离的舞厅,根植于文化中的某种预设的落空,与当代艺术体系对传统美术馆空间的颠覆形成了有趣的对位隐喻。加上图书、多媒体数据、互动活动以及持续整个展览期间的讲座、论坛,呈现出一种立体的态势。
或许是行迹匆匆所致,整个展览看来略显热闹有余而线索不明。无论是哪个展览,所择取的作品与展示品自身的意味与可究性,并不能代替作为展览灵魂的策展思路。“一个(非)美术馆”具有相当的策划导向性与实验性,而在现场看来却显得不那么清晰,甚至存在着相当程度的语焉不详。尽管如此,这一话题的展示角度与空间表现仍具有一定的趣味以及启发性,广东时代美术馆作为载体,也在硬件(地域与空间结构)与软件(项目设置等)上对概念的延伸起到了支持效果。
“一个(非)美术馆”项目将在广东时代美术馆持续至10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