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与现实之间——郭伟访谈录 2012-05-16 16:26:29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刘淳、郭伟 点击:
我相信艺术家不会去回避社会问题,只是表达的方式发生变化了。直接批判的方式过于古典,政策和策略是艺术生命。艺术有它自身的东西,它的好与坏更不能简单的用它是否与现实社会怎么样了来作为评判标准。

刘淳:你今天的创作和上世纪90年代的创作有没有一种内在的联系?

 

郭伟:是扩容,是过去的延续和补充。

 

刘淳:我们今天的现实生活,充满了恶俗与邪恶,这一点充分表明了个人和社会正在彼此恶化与无聊,我在你的新作中看到了一种表达,或者说,是你洞察之后的另一种语言转换。

 

郭伟:我只是关注一些生活中极平凡的现象和感受,荒诞与无聊其实就是生活本身。过去和现在人性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变化,变的只是时间和环境,以及不同形式的呈现而已。

 

刘淳:你采用另外一种方式复制了德拉克洛瓦的《萨丹纳帕路斯之死》,你将其称之为“我的手抄本”。在德拉克洛瓦的作品中,面对残暴与杀害,纳帕路斯显得高傲和冷峻,没有表现出一丝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完成这样一件作品?是不是对浪漫主义的赞美与歌颂?

 

郭伟:然再读德拉克罗瓦《萨丹纳帕路斯之死》,发现它像寓言故事,我感觉这件作品就是浪漫主义的全部,从运动到叙事,从情色到暴力,从色彩到笔触,从异国情调到史诗般的场面……其实更让我感兴趣的是,在德拉克罗瓦的这件作品中我看到了杀戮并非因恨这一矛盾的东西。《手抄本》是一种学习,也是一种转换。

 

刘淳:在你新近的作品中,有一些是通过暴力的、甚至是惨不忍睹的图像进行改造和转换之后生再生的图像。我们在那些熟悉或陌生的图像面前产生一种好奇,也许,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真实处境,你是不是想用这些图像来说明或强调这一点?

 

郭伟:最近我画了一些身边的事,借用一些真实的图片来完成这个计划,真实性是借用的理由,我不希望它是一种杜撰的东西,使用原始图片时也有一些改变,但原则是不破坏它的真实性。最近这批作品一改以前《红色系列》和《蚊子系列》这些模糊的标题。像《席梦思》、《清晨》、《情人》作品,名字非常具体。《席梦思》上是一堆肉,《情人》以成殉葬品等等,报纸、杂志、电视网络铺天盖地将些类信息砸向我们,变成了一种常态化的东西,这就是今天,这就是今天的现实。

 

刘淳:我觉得,在过去的20多年中,你的作品隐藏着一条线索,那就是对人与人、人与社会、包括人的精神处境的关注与思考。从早年的“蚊子系列”到现在的对历史摄影作品的视觉研究,都表明了你对现实的态度和立场。

 

郭伟:你看得比我准确,世界观一但形成很难再改变,这就是我的局限,当然,也可以看成是某种特点。

 

刘淳:我发现你近几年作品的变化,图像主要来源于摄影,如何选择那些历史摄影作品就成为一个关键,请你谈谈你是如何选择的?

 

郭伟:举办《抽离》展时,一位朋友告诉我说作品太少,大小一共十二件,象是一个个案研究。其实,我很赞同他所说的“个案研究”,我现在更倾向把绘画作为一个方案来完成。方案初步形成后我会去收集和查询相关资料,这些资料就象字典里的文字,它们并不是小说,通过筛选,修改和吸收信息后,便成为我使用的词汇。

 

刘淳:在处理画面上,你采用了电脑分色的方法进行重新合成,从而使作品产生一种隐喻意味。从绘画的层面上说,出现一种“显像”的效果,与传统油画拉开了极大的距离,观众的审美在此发生改变。与以前的作品相比,找到自己与现实的某种关系。态度更加明确,你是不是这样考虑的?

 

郭伟:早年印象派时期的艺术家,利用印刷分色术让观众的眼睛来完成作品的某一阶段,比如在修拉的技术中最为明显。后来,德国艺术家波尔克也是这方面的高手,科学的发展同样改变了人们的视觉习惯,工程师利用画家制造了软件,画家又利用工程师开发的科研成果进行创作——感性被理性梳理。我想说的是,它是一种技术,更是一种观念。

 

刘淳:那些被你重新改造了的历史摄影作品,在我们面前凝固而又跳跃。当我们凝视它时,突然感觉到它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被大大拉开。我感觉到它不再是图像自身的转换,而是一种文化意义上的转变。

 

郭伟:好的电影肯定不是在讲故事,讲故事只是为了说明或证明某种思想和观念,或者提出点什么问题的手段,那才是导演的真正的意图,其实,绘画有时也是一样的。

 

刘淳:在你的作品中,无论早期的“蚊子系列”还是眼下的实验,都有一种“记忆的错位”感,它是不是你个人的生活体验?

 

郭伟:是对生活的理解吧,有时我分不清是荒诞的人,还是人的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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