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neke Dijkstra,“自拍照,阿姆斯特丹马尼科斯巴德,荷兰,1991年6月19日”,1991,C-Print
荷兰摄影师Rineke Dijkstra在古根海姆的职业摄影生涯中期回顾展将在古根海姆的附属展厅内举行,尽管展览没有被安排在其螺旋型的大厅,然而依然不减其让人目眩神迷的姿态。Rineke Dijkstra的大型垂直肖像好像守卫一般,林立在四楼的展厅中,安静的等待观众们的近距离观看的检视。那些对她最有名的作品“入浴者”系列(Bathers)非常熟悉的观众们,一定对那些在海滩上摆出各种造型的美少女们印象深刻。但是展览还暗藏着各种不同的惊喜,例如Rineke Dijkstra近来的最新录像作品,她用一种近乎严峻的冷静的镜头,捕捉了伦敦俱乐部舞者们的姿态,其中当然也不乏艺术家一贯的敏感风格。
Rineke Dijkstra在参加古根海姆举行的媒体预览时,给人的感觉显然不是拘谨僵硬的以色列士兵和法国军团的主题,而更接近于俱乐部舞者们的放荡不羁。记者与艺术家坐下来闲聊了片刻,聊到了让她成为摄影师的那个多年前的意外,当时还是俱乐部动物的她,在镜头前羞涩,脆弱。
记者:展览里有一张你的自拍像,你正在凝视着面前的泳池。可以告诉我们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吗?你是怎么从图片编辑转向艺术摄影的?
Rineke Dijkstra(以下简称RD):我那时还在杂志社和报社工作,就在某个时刻,我感觉自己是名艺术家⋯⋯可能比艺术摄影师更多一些。我那时想,也许我需要花个两个月的时间来考虑属于我自己的项目。在这两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一边骑车一边正想着所有事情,结果突然遇到了意外,摔坏了我的屁屁,于是我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想这个问题了。(哈哈大笑)
在那一刻,我突然间感觉到一个人是多么的脆弱,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我的整个观点就变了。我必须要康复,我当时是真的害怕了。医生对我说:“可能你的臀部整个都得换掉。”我真害怕事情会这样。然后他们告诉我,我必须坚持每天都游泳,一直锻炼,一直锻炼,不停的锻炼!所以从那时起,我开始每天都游泳。某天,当我从泳池里出来之后,对着镜子,把泳镜摘下来,镜子中的我看上去正痛哭流涕。我想,也许我应该为自己拍一张肖像。我想捕捉一个自己可能没有想过的一个瞬间。
记者:在编辑照片的时候,有哪些事情会让你崩溃吗?
RD:在我还是图片编辑的时候,我发现每个人总是太自觉了。镜头前每个人都会摆姿势,然后摆出一张照片脸。我其实很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问题。我希望人们都可以把面具摘下来。
记者:所以拍摄了青少年的“入浴者”系列是整个职业生涯的开始?
RD:我成长在一个海滨地区,很早以前就开始拍摄海滩上的人们。最开始只是拍摄我的朋友,因为每个人都特别自觉的摆造型,其实我也有相同的问题,不无例外。所以我开始拍摄陌生人。第一张海滩肖像是一名13岁的女孩儿的黑白照片,我发现我非常喜欢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她当时非常的开朗,而且没什么禁忌,非常的自然。我感觉这个年龄段就系那个是⋯⋯怎么说呢,他们能接受任何的事物。自那时起,我开始拍摄儿童和青少年。
记者:拍摄青少年的那种欲望是否也促使你开始关于俱乐部动物们的肖像和录像,比如说那件Buzz俱乐部的装置?
RD:首先,作品是关于这个俱乐部本身。我再年轻一些的时候也是一个俱乐部动物。我14岁就进出这些地儿了,而且还挺喜欢的。当时我在利物浦,而且爱拍摄一些小朋友;我的助手也是一个俱乐部动物。在拍摄完小朋友之后,我们可能就去俱乐部撒欢儿去了。结果我们去到了Buzz俱乐部,我们都特别喜欢那儿,我当时想,哇哦,我们应该在这里拍照。
记者:那你是如何从拍照片转向拍录像的呢?
RD:我喜欢那些在俱乐部拍的照片,但是他们似乎却少了些什么——俱乐部的气氛,和里面舞着、动着、说着话的那些人。所以这就促使我去做录像。我想要捕捉的是俱乐部的氛围,这是照片可能做不到的。
“Rineke Dijkastra:一场回顾”(Rineke Dijkstra: A Retrospective),古根海姆美术馆,展期至10月8日。
【编辑:冯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