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师有不解之缘，母亲是教师，我在小学三年级时，母亲就是我的班主任。1987年，在我18岁的时候，就做了半年的中学代课教师。再后来，大学毕业，先是中学教师，后来做了大学教师，姐姐也在大学教书。

从76年上小学，至今36年了，教过我的老师很多，或许对老师这个职业太熟了，让我记忆深刻的并不多。但是，有几个却难以忘怀。上初一的时候，班主任是刚刚中师毕业的老师，18岁。那时每天要上早自习。一天早上，我找不到圆珠笔了，非常着急，那时一只圆珠笔对我来说是极其贵重的东西，下课时恰好看到我丢的东西在一个喜欢偷东西的同学铅笔盒里。自习课时，班主任来了，我举手，小声告诉他，我丢了一只圆珠笔，在XXX的盒子里。老师先是不语，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重重地抽了我一巴掌，说，“自习时不要说话”。我愣住了，右耳开始嗡嗡作响。三十后的今天，我的右耳听觉还有一点问题。 后来，见过这位老师两次，每次我都尊敬地和他聊上学时的事，但没提这事。

大学毕业前，我的书法老师要为我们每个同学写字留念，要我们每人准备一张宣纸。我是班级学习委员，他一向对我很好。那天，老师很辛苦，写了一上午，我是最后一个。把纸递上去，他刚想落笔，突然停下来，放下毛笔，把纸揉一下，扔到讲台前，说：“这纸哪能写”。我当时脸上火辣辣的，同学们也都安静了。我当时真的没钱买更好的纸了。我学习一直很认真，但我那时一直是班里最穷的一个人。于是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老师书法的人。

后来，十几年后我又见到这位老师，还是那么慈祥，还是爱夸我。我没提这事，但我向他求了一幅字。我一直挂在家里客厅，时常向朋友炫耀我老师的书法的品位不凡。

研究生时，外语老师是外聘的著名口语专家，学期末口语考试，要求我们背诵课文。我很认真地复习了几天，几乎能倒背如流。考试前，同学们在议论一个同学做了有损我的事，英语老师听到了，要我敢于保护自己的利益，我说事情都过去了，还是算了吧。老师瞪了我一眼，没说话。轮到我考试时，刚背两句。老师说：“你别背了，我听不懂，不能及格”。后来，我没能再见到这位老师。听同学说，他们聚会时，老师问过，乔迁怎么没来。

我后来一直做老师，常常会想到曾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总担心不经意间给学生造成什么伤害。如果有过，我先在这里说：“对不起”。或许这篇短文会被我曾经的老师看到。我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知道这些事是如此偶然，在人生一瞬间真算不了什么。如有影响，我先在这里说：“对不起”。我写出来，或许以后就不想起了。

于东窗居  2012年4月27日 晚 23:52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