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君:心性与自然——朝向未来的中国绘画 2012-10-31 10:45:54 来源:《国家美术》 作者:夏可君 点击:
2011年之后的中国当代艺术迎来了它的转折点:危机与机会并存。但一个方向将变得清晰起来:这是在一系列的观念艺术与观念绘画之后,艺术本身的重要性与艺术语言本体的建构将变得重要起来。

尚扬《董其昌计划》

尚扬的《董其昌计划》

2011年之后的中国当代艺术迎来了它的转折点:危机与机会并存。但一个方向将变得清晰起来:这是在一系列的观念艺术与观念绘画之后,艺术本身的重要性与艺术语言本体的建构将变得重要起来。

中国当代艺术要解决如下三个问题:(1),中国当代艺术在学习西方现代性的艺术之后,到底可以给西方文化以及西方艺术带来什么样的新的价值观?西方世界以及全球化处于危机之中,这是重新书写现代性的问题。(2),中国当代艺术与中国文化自身几千年的传统有何如何?与自身传统不相干的文化艺术如何可能具有精神的深度?又如何能够不同于西方?当然又不能仅仅回到传统,而是要让传统在面对当代问题与意义的危机还能够施行创造性转化,才是具有当代性的中国艺术。(3),中国当代艺术可以给出什么样的明确的自身面貌,与西方已有艺术之根本不同何在?即可以贡献出什么样的图像观?——这是我们试图提出“心性自然”或“书写的自然(graphical nature)”的机会,以及提出“心象”与“写象(Imagegraphic)”的时刻!

要对世界艺术有所贡献,中国当代艺术应该能够创造性地转化自身的艺术传统,自然性,心性,书写性,就是传统最为基本的精神。“自然性”乃是顺应自然变化的活化的形式,中国智慧在于顺应变化之时有着精微的控制,烟云之气与烟云供养也是文人美学的核心;“心性”乃是面对世事纷纭而有着内心持守的态度,艺术创作与自身生命年岁的经验内在相关,因此真切而不做作,还有着诗意的情愫与吟咏之姿;而书写性则是关联自然对象与心性主体的最好方式,带来新的写象与品像,具有可读的品味,而非视觉冲击力。

“心性自然”绘画,在经过现代性的抽象性洗礼之后,其可能性在于:西方抽象走出崇高之后,以技术性和物性忽视了身体的个体呼吸以及修身实践,通过回到日常性和自然性,以及身体呼吸意念的修炼,绘画可以回到对生活方式和审美风格的塑造;在绘画语言上,可以表现为“光气融合”,以及空白的空出与让出,使光的不可见与暴力的可见都变得柔和与细微,打开一个杜尚所思考的“虚薄”或“微观形而上学”的精神世界。心性自然主义的绘画艺术有着如下的一些端倪:心性修养的视觉形式,几无的生长性,日常的抽象性,材质的呼吸性,图像的余像或极微性,以及余让的伦理态度。这次展览的艺术家,跨越不同的年龄段,都有着自身的语言风格与心性品格。心性自然乃是一个面对艺术的新态度,这次展览势必翻开中国未来艺术的第一页。

尚扬的《董其昌计划》系列作品及其之后的册页,直接面对了文人画的内在危机,从山水景色的崩坏,摄影图片的再现,拼贴的修补,书写的余痕,空白的叹息,等等各个层面,彻底面对了整个精神世界的危机,体现了画家的良知与责任。画面上疏淡的退缩,冥想的诗意,低微的回响,时间的包浆,以这些更为精微的方式,尚扬重建了一种当代的具有抽象诗意的文人画。

刘国夫的异景唤醒了自然的萧瑟荒寒之气,并且以书写的疾涩呈现出事物内在的坚韧与光芒,在“光气融合”之际,以诗性的韵律谐调我们内在的心气,整个画面带有一种悲怆的气氛,并且有着灵魂颤栗的书写节奏!刘国夫作品上的那些“象”,是写象,是虚像,是余灰之象,是生命在永恒颤栗,在到来与消失,在熄灭与燃烧,在衰败与蓬勃之间,在边界上颤栗,书写保持了这微妙边界上颤栗的生命形式,因此也是“余像”。这些书写出来的余像,仅仅是剩余生命的形象,那是生命在生生死死之间,方生方死与方死方生之间摇曳的形象,并不走向固定,一直有着律动的节奏,这是灵魂在表达自身,刘国夫的写象就是灵魂的歌咏。

关晶晶的抽象画,以其深沉的黑色进入了无人称的前语言状态,心魂以其所有重负的承担体现出艺术的品质。随着颜色变得柔婉丰富,笔触迷离而多向,充满诗性想象的韵味,书写了一个“自然诗性”的灵性空间。

对于王川,绘画与沉思冥想的关系异常微妙,绘画成为一种内心冥想的活动,如同禅宗所带来的一种心性的观照,这是意念的细微运动,这是在空间性以及肉身性的斑点在充满时间性和流动性的线条之间建构画面,一层层的遮盖其实仅仅是暗示绘画行为本身的无力,在总是倾向过多的形式化与形式化的永远不足之间徘徊,这些来回逸动形成了王川独特的书写性。

年轻画家吕岩对物性的捕获,不是具体对象,而是事物异常独特的状态,这是他自己独特的目光看出来的,我对吕岩的这种目光很好奇,也许这来自于画家自己的好奇,他确实有着一种独特地对事物的物性的把爪:草,鸟,马,枯草,枯木,网,都处于某种半醒半梦之间,事物是被一层薄膜或者一层网所罩住了,这是“半意识”的观照,这是诗意萌发的时刻,是某种诗意调子来临的时刻,或者是事物处于刚冒头,或者是事物处于消失前的时刻,但是停了下来,或者说被画家的目光盯住了,执拗地就此停顿下来,可爱的执拗使之停留在那个消失与到来的前奏的时刻。这是物之禅语,是物之欣然,物之孵化。

肖克刚的绘画,以其奔放的笔触,自由的书写,打开了一个自然与肉身共在的生命世界,肉身有着自然生长的欲望,色彩斑斓,让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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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睿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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