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 杨佴旻
记者:您作为南京艺术学院新水墨画研究所的所长,对新水墨怎么理解?
杨佴旻: 新水墨有三个要素,观念意识新、技法新、画面感新。新的东西人们关注的少,但是一旦存在了,人们关注的就多。我这里说的当代绘画,指的是新水墨画。现在更多的中国画家画的不是当代,而是传统的东西。作为一个现代人去画传统的东西,这是只有在中国特有的一种现象。在海外,当代人做传统的东西不是艺术家是工匠,比如说达芬奇,罗丹的古典雕塑现在也有人在做,但是这些人都不是艺术家是工匠。在中国很奇怪,很多人都在做传统的东西,但是他们是大师。一定要有创造力才是艺术家,一味模仿古人的只是工匠。最早的时候有新国画的说法,新水墨还是近几年提起的。
一说新的东西,人们就容易想到西方的东西,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们也在创造着现代。人们一看到色彩比较鲜艳的水墨画,就说这个像油画,这是不对的。把文化看做一种融合的话,到了现代,这样说实际上已经欠妥当了。因为我们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了,不像一百年前的水墨画所表现出来的生活环境。
新水墨给人视觉上的东西更多,画面感更强,但是传统的中国画更多的是“意境”。我觉得画面感强就是让你直接地去感受画面,而画面感不强就让你去想里面是不是包含了某种精神?但其实未必是这样。就像音乐,你闭着眼睛去听和你睁着眼睛去听是完全不一样的体会。绘画是视觉艺术,如果绘画不具备视觉的冲击感那就不是好的绘画。
新水墨的发展过程中即使有缺陷,我们应该是去弥补它,不是停留在过去。艺术是创造,一百年前的人做了,我们就不要再去做了。科学可能更直观些,和我们的日常生活更密切。而艺术呢,就说绘画,你不看画照样可以生活。
新水墨不是抛弃传统,传统的是带有方言化的东西。不能说方言不好,当代性是国际化的,是一种融合性的,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都能交流。它符合当代人的品味习惯。混淆是必然的,我们在享受这些东西。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去考虑我拿在手上的这个手机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但是一到文化上,我们就分得特别清楚,这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记者:实验水墨与新水墨如何来区分?
杨佴旻:实验水墨和新水墨完全是两个概念。以水墨的名义做一些探索,比如说把沙发用宣纸包上,再泼些墨。这和水墨画完全没有关系。实验水墨应该是在现代艺术的范畴里,更多的是一种夹杂了中国人的传统情怀,在做事情的时候愿意找中国元素,正是中国元素的概念驱使着这些先生们进行实验水墨。但是水墨就是水墨,艺术界确实有用水墨的名义做各种各样的事,但这完全脱离了水墨画作为一种绘画的存在。所以实验水墨不是水墨画。实验水墨完全已经抛开了传统,已经不是画了,是观念、是装置作品。但是还叫水墨,就是因为中国元素,这里面还有很多理论家推波助澜的原因。
实验水墨、当代水墨,观念是新的,但是技法不一。实验水墨的技法还是在实验中,还没有比较成熟的状态。当代水墨也如此,在技法上还处于探索阶段,但是是在宣纸上做实验,这是不同于实验水墨的一点。而新水墨的观念、技法都是处于比较成熟的状态了。
新水墨从观念到技术到画面都很成熟了,已经不是实验的阶段了,而是在推广的阶段。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业内肯定会给它一个明确的定义,而且新水墨会成为水墨画的未来主流方向。
(该文发表于《享悦艺术》2012年新水墨专刊)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