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民:作为故乡的时间
2012年12月7日晚上六点半,由中央美术学院空白诗社主办的讲座:“张献民——作为故乡的的时间”,在中央美术学院5号楼F109举行。主讲嘉宾张献民先生现任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教授,同时还担任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CIFF)组委会主席 。本场讲座,张献民教授以独立电影批评人和策展人的身份,与我们一同探讨了有关独立电影、社会现状、当代艺术等问题,以及这些问题与时间的关系。
讲座开始,张献民教授就幽默地自侃道,本次讲座的主题:“作为故乡的时间”犹如梦呓般语义模糊,因此讲座的内容也颇具抽象性,他希望大家能在更高的层面上有所领会。张教授首先谈到了中国艺术发展的大环境。他认为,中国在现代化进程的近三十年中,历史基本上是连贯的,而大多数人所认为的历史的断裂现象,只发生在历史的边缘区域。本场讲座,张教授提出了四个关于“异化”的概念,由此层层推进,来阐释时间是如何成为人类精神上的故乡。
首先,张教授谈到1989年到1990年是中国思想异化的时代。中国当时正处于资本快速上升时期,意识形态也随之遭受猛烈地震荡,这一现象在艺术领域中得到响亮的回应。就电影方面来说,当时的电影人抛弃了原有的思想束缚,开始思考和探索艺术的第二种可能性,这一点在第五代导演身上可以得到验证。思想的异化使人们的思维得到解放,人性得以建立,艺术与社会发展状态同步发展。
而在1990年到2000之间,思想异化转为寻求肉体异化,艺术领域开始了对人性的解构。张献民教授用行为艺术的例子,来解释肉体异化后的结果。他认为,随着电子产品技术的精进和使用频率的增加,人们已经失去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而行为艺术家通过激进的行为举止,试图用“以死亡为开端”的态度来提醒时间不应被他物所控制,独立电影和摇滚的产生也是同样的道理。张教授十分看重肉体的自由,在讲座后面阶段,他提出:灵魂的自由只能建立在肉体的自由之上,但肉体的自由是很难达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2000年后,张教授认为这种异化走向了空间的异化,同时也是主体的异化。就这个问题,张教授给出了两点理由:从宏观来说,城市的拆迁,美术学院院校的建立和一批艺术区的涌现,都是一种对社会空间的再布局。这些变化不仅改变了空间的布局状态,也同时改变了人们的视觉经验和生活习惯。张教授强调,中国疯狂的拆迁行为给现代人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创伤。另外,从微观来说,艺术主体逐渐从个人转为集体。例如近几年来出现的举办美术双年展、独立影展等现象和艺术小团体的成立,都使得群体性艺术获得了合法性,这无疑是艺术空间上的异化。
然而到了现在,这种异化最终成为了时间的异化。张教授谈到,时间的异化不是一跃而成的,它历经了思想的震荡、对肉体的追求、空间的消失、主体的多重化等几度变异,才形成了如今对时间话题极为敏感的局面。接着,张教授举出了关于时间异化的几个例子。其一,时间的异化体现在个人对时间的浪费与消灭。张教授补充道,个人时间之所以宝贵正是由于它是可以被肆意浪费的,而当今电子工具被认为是浪费时间的首要手段,尤其是社交网络和视频网站的出现,占据了人们几乎所有零碎的时间。张教授甚至还幽默地预言到:将来唯一属于人们的睡眠也会被高科技占据。张教授随之引出了独立电影的重要性,他谈到,影像对于人们时间的掌控程度可见一斑,而独立电影恰好又是关于影像的艺术。
其二,时间的异化体现在人们将时间视为精神的故乡。时间之所以被视作精神的故乡,是因为社会巨大的变迁迫使空间意义上的故乡消失。张教授随之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观点,他认为我们现在所谓“80后”、“90后”的称呼,实质上是将故乡之情附着在时间之上,从而来寻找精神上的归属感。
讲座最后阶段,张献民教授与听众进行了互动交流。其中一对位同学提出的关于艺术多元化的问题,张教授做了较为详细的回答。他认为,多元化是现在世界上唯一的统一性,艺术的多元化扩大了我们对世界和自身的认识。张教授否认应该对艺术作品进行专制地评判,应该始终以一种权力敞开的状态面对艺术问题。他提出,在将来可能每个人都能成为艺术家,艺术变成一种创造行为,但不一定会以艺术品的形式呈现,艺术的观念将彻底碎片化。
同时,张献民教授还呼吁,希望有更多艺术界和思想界的工作者对我们的社会进行哲学化思考,而不是只有独立电影和纪录片走在时代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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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