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朔菲:现实中的不切实际 2013-01-12 15:25:11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黄楚斯
2012年年末,我在黑桥的工作室里见到黄朔菲本人的时候,她正坐在在空旷的房间中央,做一件装置作品。我走进去的时候,有意放轻的脚步声都略显突兀,有一种仿佛打扰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错觉。

2012《淌若》   金属水龙头、亚克力、人造水晶《Running》Taps,Acrylic & Artificial Crystal Balls

2012《淌若》   金属水龙头、亚克力、人造水晶《Running》Taps,Acrylic & Artificial Crystal Balls

2012年年末,我在黑桥的工作室里见到黄朔菲本人的时候,她正坐在在空旷的房间中央,做一件装置作品。我走进去的时候,有意放轻的脚步声都略显突兀,有一种仿佛打扰到另外一个世界的错觉。

那是黄朔菲的世界,远离尘嚣之外,只与艺术在一起的世界。

在我的脑海里,青年女艺术家总是与独特,锋利,前卫这样的个性名词息息相关,她们应该锋芒毕露有如玫瑰;然而当我见到黄朔菲,我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见地是有些肤浅的,她好似一株安静的白山茶,绽放在红尘里,却丝毫不带着世俗的气息。

黄朔菲是一个将生活过得艺术化的人。她坦言自己的生活圈子并不大,在她的国度里她更喜欢将自己长时间的与艺术置于一处,不需要言语,不需要交谈。她用自己的作品追问,用自己的作品表达,这就是世间最好的对白。

她是享受于安定的人,很多时候愿意呆在家里,呆在作品前。即便是有了空闲,也更愿意在安静的氛围里泡一壶好茶,袅袅烟雾之间看自己的作品纷纷呈现,审视于过往,思考于当前。一幅幅,一幕幕。每一件作品从构思到完成,是艺术也是故事。她安于此处,也乐于此间。活得从容,也活得诗意。

黄朔菲又是一个将艺术生活化了的人。她偏好装置艺术,也偏好人造水晶球这种特殊的材质。她笑称自己的作品都是自私的,是她的审美最理想化的表达。与其说是自私,不如说是一种十分私人的情绪。不刻意去想目的,不刻意去想寓意,不追求形式,亦不追求受众。她用艺术的一砖一瓦,表达自己的好恶。所希望的不仅仅是大众的审美认可,更多的是如知音般的共鸣:从她的水晶球里看到她的理想国,也从她的水晶球里看到自己的桃花源。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做的装置作品定名为《外在的真实世界》,那是完全由人造水晶球拼接而出的一大一小两块“画布”。她将它们架在画架上,纯净晶莹之间也蕴含着苍白的味道。这世界于她而言便是如此,外在美与恶,真与假最终都简化为一抹白色,只剩下空间的大小。诱惑不了她,撼动不了她。这就是与她内心纷繁富丽的想象力形成对比的,她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它需要被更美丽的色彩填充,也需要保留最简化的洁净。

她的作品里有许多与水有关的元素,这或许与她选用的这种材质有关,又或许是她心里的某种潜在暗示。她没有刻意去表达水,却不期而遇的与这种自然的纯净邂逅。《淌若》里水晶球做的水柱从墙上的水龙头里倾泻而下,坠地无声,漾起一圈涟漪。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要掬一捧在手间的错觉。另外一件作品里,沿着桌角慢慢流淌而下的液体造型,定名为《NOTHING》,“nothing”是黄朔菲对人造水晶球这种材质的理解。她通过它们来塑造与表达,但这种材料又融汇于任何材质之中,如同水一般,形同于无。存在或者是不存在,这之中颇有些哲学的意味。

我问她目前所有作品中最钟爱哪一件,她想了想,告诉我是《定格》。与作品审美无关,《定格》里承载了太多的只与她相关的冷暖。那是一件同样完全由人造水晶球制作而成的正方体,中央融入了一个小小的铁盒。盒子露出小小的一角。这个有些年代的铁盒里是她的家庭,她的童年的故事。她借由艺术呈现了一种以冰块冻结回忆的表达。《定格》里冻结珍藏的亦不仅仅是回忆,也是她对生活的爱与感慨。

黄朔菲说她在读书期间曾经很偶然的看到过几幅儿童画,那些童真的形象完全与她心里的某种概念扣合。那是经历过岁月成长的人所不能拥有的笔触,它夸张,鲜艳,生猛。描绘了可能或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想象。她欣赏也羡慕。或者是来自于这样的心理暗示,观众看她的作品,总是能从中或多或少的看到几分童话的味道。抽象的动物造型,开得热烈的向日葵,窗前的小木马,这些都反应于她的作品里。而黄朔菲自己却并不曾刻意的去安排这一切。人造水晶球一方面带来梦幻的感受,另一方面却也使得作品工艺化的负担增加。黄朔菲努力地在自己的作品里克服这一点,她借用描绘错位强调事物的存在性,关注不同的人性,借由装置艺术去探究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物的关系。黄朔菲说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也在表达一个理想的环境,这个环境能与她完全扣合,符合她所有理想。她的作品因由此而更富有成熟的生命力,却又仍不失去灵感的细腻与天真。她是思考者,也是筑梦师。

她的作品是她的理想国,是她筑的梦。立身于前,我总是产生一种触摸到它便要坠入另一个世界的幻觉。就像爱丽丝掉入的兔子洞,光怪陆离中引入不自觉的一步一步走向更深处。

艺术与生活,理想与现实。在黄朔菲,这已然道不清,看不明。一如她《NEVERLAND》系列里面的一组画框。画与框,本来独立的个体,却相伴而生,交融之中再也无法分离。她曾说她对待艺术的态度不是十分严肃也不是十分专一。与认真无关,与热爱无关。唯有回归自己的生活,才能让人卸下一身铠甲,轻松入怀。艺术于她,恰似起居饮食于众。

在我看来:黄朔菲,这个年轻的女艺术家,她本身便像是她自己的一件作品。她明明就坐于眼前,却仿佛是隔着一只水晶球相望,那么近又那么远,不知是她看向我,还是我看向她。她坐在自己的理想国里,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描绘梦境的图腾。不带有人间烟火,淡看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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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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