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美术馆成功不易
在国外的艺术发展生态体系中,95%的美术馆都是私人美术馆,这些美术馆的创办人基本都是贵族或企业家。中国的美术馆主要是以靠国家拨款为主的公立美术馆组成,很多展馆毫无生机,甚至几无藏品;本应发挥巨大作用的私人美术馆却长期被排斥在体系之外。
而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民间力量开始萌动,一大批私人美术馆纷纷成立,从成都上河美术馆、天津泰达美术馆、沈阳东宇美术馆,到后来的今日美术馆[微博]、炎黄美术馆、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南京四方美术馆等等。
但是,私人美术馆在中国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曾被馆长陈家刚称为“中国艺术的圣地”的上河美术馆在陈家刚生意破产后,黯然落幕。
四川美术学院教授王林认为:“私人美术馆的成立对中国的艺术具有非凡的意义,因为私人美术馆表达的是民间的文化权利,当代艺术的发展和文化建设,离不开这种来自民间的文化权利。但是私人美术馆能否成功运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资金的投入能否维持美术馆长期的收藏和常年的展览。”
而更大的难题,是私人美术馆没有话语权,藏品价值体系不被认可。“建私人美术馆首先需要作品的言论自由,否则学术的前沿性就做不出来,这会导致私人美术馆的品牌无法建立,社会募款也就无从谈起,这是主体框架的问题。其次,我国没有艺术品的免税政策,没有鼓励民间捐款的机制,也没有法律保障机制。在国内,与私人美术馆相配套的整个公共管理系统还未完成,民间的系统没办法建立。”独立批评家、策展人王南溟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王林提醒致力于筹建私人美术馆的藏家们,做美术馆不能只有热情,必须要有长期工作的准备。“运营美术馆是一个专业性工作,需要长时间中国才能建立起真正的美术馆系统,需要有财力、有魄力的热爱艺术人士的共同努力。”
对话龙美术馆执行馆长 黄剑
做纯粹的美术馆
《中国经济周刊》:近年来中国私人美术馆进入蓬勃发展的阶段,在此之前,私人博物馆在中国也有一些尝试。您觉得最近的这些私人美术馆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黄剑:本质上可能没有什么区别,新的美术馆可能在规模上更大。这批收藏家他们都有丰富的藏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从策划之初,美术馆的规模和规格都比较大。之前的一些私人美术馆,不管是成功还是没成功的,都给我们龙美术馆提供了经验。刘益谦先生特别强调,收藏也好,美术馆也好,都是百年大计。我们一开始就在考虑美术馆应该如何持续发展下去,长期运营下去。新开的这些美术馆,我想都是考虑清楚以后才开的。
《中国经济周刊》:谈到美术馆的长久运营,国际上也有很多著名的私人美术馆。您能谈谈在国内外办美术馆有怎样的不同?
黄剑:现在国内也是比较开放的,国内外美术馆的主要区别在运营上。西方做的时间比较久了,他们在长时间的摸索中形成了很有效的运营机制和管理机制,他们的软件是优于我们的,比如他们的基金会制度,包括政府对美术馆扶持的方式方法等等,都已经有了一套固定的做法。而中国目前都在摸索的阶段,特别是美术馆的运营和资金的来源。我们到底是建立基金会的制度,还是探索自己的方式,到现在还是白纸一张,都还在建设和筹划的过程中。
《中国经济周刊》:在龙美术馆整个筹办过程中,有没有受到政府的支持?
黄剑:支持是有的,如果没有政府的支持,就没办法开这么一个大的私人美术馆。尽管政府有一些支持,但我们还是希望未来能加大政策帮助。特别是像我们这种做纯粹的美术馆,这种用心、用钱的文化公益事业,政府应该给予更多的直接支持。我们是公益事业,非但不营利还是亏钱的单位,但是我们交的水电费还是按照商业用电收费。商业用电是民用的好几倍。不能长时间地让美术馆承受超乎常规的开销,如果有这类政策出台,我们当然是最欢迎的。
《中国经济周刊》:您也谈到美术馆一直处于亏钱的状态,有没有想办法让美术馆自负盈亏呢?
黄剑:我们没有考虑过用美术馆赚钱,自负盈亏也不可能。任何一个好的美术馆都是亏钱的,如果想要赚钱,出发点就不正确。美术馆是一个花钱的单位,图的就是公益。如果想获得一些补助的话,就需要探索一种新模式,比如在商品经济如此发达的今天,美术馆可以关注一些商业品牌。例如企业做一个产品发布会,我们来策划艺术的氛围,或者我们做一个艺术讲座,跟他们的企业文化结合起来。其实这也是美术馆的责任,美术馆既可以提高民众的艺术修养,也可以提高企业的艺术修养,企业有了更高的修养,就能更好地为民众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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