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 何多苓
近日,中国当代画家何多苓接受了专访,在专访中,何多苓认为,他自己是一个以内心世界为主的内向型画家,他画了几十年的画,有很多改变,但始终认为,人作为一个个体,内心其实永远是孤独的,跟外界的沟通总是有限的。所以他的艺术在表现的时候,并非刻意,而是自然地流露孤独感,他觉得一个艺术家只要是真诚地面对世界和自己的话,他的画就会流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何多苓 作为“伤痕美术”的代表人物,上世纪80年代初即以《春风已经苏醒》、《青春》、连环画《雪雁》等作品轰动一时,1992年,其作品《今夕何夕》颠覆其一贯恪守的焦点透视法则,首次使用双重空间的处理手法,作品风格更为趋近中国古典绘画风格。从《婴儿》系列到《家族》系列,多年来何多苓的当代艺术创作从未停滞过。他的画风20年来每个阶段都有明显的变化。
而他也连续三次参加新星星国际艺术节的评选,并认为年青一代的新艺术具有蓬勃生机。以下为访谈实录。
记者:首先感谢何老师接受我们栏目的采访,谢谢您。是这样的,您这次来参加咱们的新星星国际艺术节,首先第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您对于我们年轻的艺术家,刚刚毕业的年轻的学生们,对他们的作品有什么样的印象,给您的感受是什么?
何多苓:因为我已经是第三次参加这个新星星艺术节的评选了,第一次在成都,第二次在上海,第三次在南京。我觉得这三届艺术界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众多的年轻画家在运用自己的所学到的技巧,在表现时代给他们身上留下的种种时代特征,还有他们的思想还有他们的渴望要表现的题材,他们的个人感情都在他们的绘画中有所表现。当然他们都很年轻了,还不能说很成熟,每一届都会出现一些新人,一些新的画,新的作品,新的特点。
我觉得这一点让人感到中国的年轻一代的新艺术,就是那种蓬勃的生机,这种发展的动力非常强的。
记者:有没有您特别满意的作品?
何多苓:有很多,刚才我们评选的基本上大家都会事先集中到几个人的作品上,但是都有所争议。不能说一个了,有几个青年艺术家我的印象是比较深刻的,就是比较好的。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最好的,有的时候还挺困难的,还有一点很难作出一个最终的抉择。
记者:总体上还是挺满意的?
何多苓:每一届都是这样了,都会有很满意,但是也有遗憾,所以我觉得这种情况非常有趣。
记者:我曾经看过您的一本书《我天生是一个审美的人》,我看范迪安馆长在您那本书的序上,就说您的艺术是心灵写实主义和自我象征主义,想请问一下您认为这种说法确切吗?
何多苓:我觉得这个是范迪安先生他对我的一个评价,可能是他的一个看法。但是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是同意的。我十几年画画的历史,我还是始终坚持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情感,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观察,力图用自己个人的技巧表现出来,这一点我是符合他这个评价的。我是始终是一个以内心世界为主的这么一个内向型的画家,这一点是比较接近的。
记者:特别是从您早期的那些作品当中,特别能够体现出这一点。
何多苓:其实我的作品从八十年代开始到现在,我都觉得还是一脉相承的,基本上都是走这么一个路子。
记者:您的作品当中我发现,女性的形象还是比较多的,我想问一下为什么?
何多苓:因为作为肖像我既画男的,也画女的,但是我觉得画女性作为我的创作题材,我觉得女性的那种细腻、丰富,还有在技巧上的挑战,这个方面我觉得她适合我的表现,我刚才说我是一个内向型的艺术家,我觉得女性,不管是从形象还是从内心世界的细腻和敏感,我觉得符合我的表现和要求。所以我选择女性作为我的一个表现的主要题材。
记者:对于女性的表达更加符合能够表达出来的意愿,或者是符合形象的要求。从一开始我发现,因为我后来看您好多作品,从一开始您的作品和艺术潮流拉开了一个距离,包括创作《春风已经苏醒》您也说自己有别于其他画家的风格,所以可以说您的作品游离于当代艺术的思潮之外,所以想问一下画家和这种潮流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特别是对于现在的年轻画家来说?
何多苓:我觉得因为画画本质上是一个个人的事情,非常个人化。作为一个当代的艺术家,他甚至可以无视潮流,无视这个时代,完全画他自己想表现的东西,这一点也无可厚非。就我个人来说我是比较喜欢观察当代的一些潮流,或者对当代艺术非常关注。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把这个潮流作为我画画一个很重要的参考背景了。
我在关注的同时,当然我画画还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表现的欲望,假如要改变的话,我现在有这种冲动才会去改变他。不是因为社会的潮流应该改变了,不是这样的我一边是一个观察者,一边是一个表现者,二者之间有的时候就是一个若即若离的关系。
记者:您现在还认同自己是什么派别的或者什么主义的画家吗?
何多苓:我觉得这种划分都不重要,假如一定要划分的话,我还是一种比较抒情的表现主义的画家。
记者:您初期的作品是受到怀斯的影响,那这种作品中给我们的感觉透露出孤独、孤寂,甚至是悲怆这样的气息。和怀斯不同的是您在作品中追求他所没有的神秘,请问您在最近这些年的创作当中,您是怎样持续这种神秘的风格?
何多苓:我觉得这个可能跟个人性格有关,从我一开始画画到现在有一个风格是共同的,画面上的东西很少,人物也很少,基本上就是一个。好像一种孤独感很强烈的,因为这跟我的世界观可能有关系。因为我画了几十年的画,有很多改变,但是我始终认为,人作为一个个体,他的内心其实是孤独的,他跟外界的沟通怎么都是有限的。因为内心世界不管是开放也好,还是封闭也好,实际上就是一个独立的自我,从这一点上我觉得人永远是孤独的。
所以我的艺术在表现的时候,我还真不是刻意要去表现,就是一种自然地流露孤独感,这一点正是我个人性格的体现。也正好说明,我觉得一个艺术家只要是真诚地面对世界和自己的话,他的画就会流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
记者:这种神秘感不是说刻意去表现出来的,而是您本身自有的这种气质所表现出来,自然流露出来的这种气质,所以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您在转型之后,所谓我们讲转型之后的画作,比如说迷楼系列后面的整体的色调给我的感觉就像《韩熙载夜宴图》这样的古画的色调,中国画的这种,《婴儿》、《兔子》系列的感觉是灰蒙蒙的画面感,我感觉这种画质给我呈现出来的,和观众之间呈现出一种时空的隔绝感,或者是一种上了一层膜,这种是否意味着你和观者有一种距离,就像您刚才说的,我是表现我自己的情绪,是不是有一种隔离感或者是距离感?或者说我们通过这种距离感您想表现什么样的一种意愿的表达?
何多苓:因为我的绘画从一开始,单从画面上来看,它还是一个客观世界的再现,用中国式的说法就是写实的,你能够看出我的画形象和背景都是具体的,都是生活化的。但是又像你说的,它跟观众之间跟客观世界之间好像又隔了一层,我觉得这个就是我所要表现的东西,我以我的角度把这个客观世界通过我的绘画,我用我的技巧、想法把它表现出来呈现给观众的时候,观众看我的画的时候,他会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会看到一个他所熟悉的客观世界,同时又看到一个非常陌生的世界。这二者之间的重合就是我要表现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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