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忘怀民国女画家关紫兰 2013-04-07 10:07:23 来源:收藏投资导刊 作者:凡子
最早看到关紫兰的样子,也是在陈抱一早期的一幅油画中。那幅油画,因为画家只是强调了一种尚在实验中的、关于西方野兽派与印象派的笔法与气韵,并没有特别地去勾勒关紫兰精致的形貌,所以画中那个黑衣黑发、侧耳垂有一朵装饰花穗的姑娘,被浅浅一瞥便看过去了。

对日本美术圈来说,留日深造的民国青年学俊们虽然只为求学而去,但留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来自古老国家的民国青年们的风度、富有与教养,那种开放而坦荡的学习态度,打动着日本美术学界的人,他们给予了这些民国青年最大的尊重与敬意。

关紫兰似乎是当时留日的唯一女学生,她的俊美模样与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以及对艺术的高度悟性,使日本美术学界对她极为赞赏。读书时她只是一介稚嫩学子,但留学的三四年时间里,她在日本举办的个人画展与参加的联展,如花朵盛开一般,年年有。

尤其她在神户举办的个人展览,到今天好像仍然在散发着那股热烈的气息:人们一拨一拨来看她的画,很晚才散去;第二天一大早又来了,亦很晚才散去。

美术同行、官员、专业杂志与评论家,都惊奇于这位民国女子画笔下的“率真而灿烂”的艺术天分。而国内的杂志与画报,也积极地呼应了关紫兰在日本的美术展览,既报导了事件,也写出了对她的赞许。

1930年,也就是关紫兰学成回国的那一年,她的一件油画作品《水仙花》,由日本政府印制成明信片,在全国发行。具有好美传统的日本人民,得知并欣赏到了这位民国女画家的名字与才气,给予了她好一份殊荣。对关紫兰的老师陈抱一,与另一位老师洪野先生,这确乎也是好一份欣慰!

一个民国时代的单纯女子,在他国有了见识、学了一手良好的绘画技能、接受了更有意思、更新派的生活方式之后回国,她能做什么呢?

中日战争的阴影已经亦步亦趋迫近了,这动荡岁月之前的短暂平和时光,从日本归来的她,有没有敏感地嗅到空气里一股异常的味道?她知不知道,她的艺术生命,她的还没有来得及挥洒的才华,即将被战争生生切断。

民间的交情与友好往来,没能阻止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这块土地的贪婪与妄想。与上海的商业往来,更加激起日本邻国对这个世界商业之都的侵略之念。

个人弱小的命运,随国难而颠簸起伏。

关紫兰1930年回到上海,本来在陈抱一的“曦阳美术院”作美术老师,也可观地举办过自己的绘画作品展览,获得过广泛的赞赏。但两年后爆发的淞沪战争摧毁了任教的学校,一众师生四散逃难,工作、绘画与个人的幸福生活,顷刻之间都成了泡影。

又因关紫兰曾留学日本、在日本及上海广受上流社会欢迎的事实,侵略到家门口的日本人,竟然数次企图劝说她为日本人做事。

温婉的关紫兰在这样一些事情上并不柔和,她用不绘画、不社交、不出门的方式,向日本人表达了坚决不合作的立场。

她的一生,绘画确实是她表达个人主张的独特手法。什么时候画或者不画,画什么或不画什么,一直都在表达着她的某种态度,以及,某个不可妥协的立场。

关紫兰最可庆幸的是,爹爹妈妈给她留下了让她好好活着的一份家底,不仅自己能活着,且能匀出一点儿能力,去关照已经落难的老师洪野先生与陈抱一两家人。

她当时所谓的不出门,只是针对日本人。事实上,在看不见的夜晚或悄无人声时,关紫兰是出门的,她是去看望避难在上海郊区的两位恩师,带些食物或钱过去。

日本人也渴望陈抱一为他们做事,但陈抱一的态度,当然也与关紫兰高度一致。只是陈家花园被炸毁,陈抱一的生活由此变得困窘,才不得不接受关紫兰对他们一家物质上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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