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茶花女遗事》小仲马(法)原著 王寿昌口述 林纾笔译
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林氏畏庐刻本
薄薄两册《巴黎茶花女遗事》,置于案头颇不起眼。然而,谁能想象在一百多年前,作为第一部国人翻译的西洋小说,它可是“一时纸贵洛阳,风行海内”。此次西泠秋拍中的这个版本——1899年林氏畏庐刻本,为原刻初印本,封面白纸书签,扉页浅绿色色纸,上有林纾手书“巴黎茶花女遗事,冷红生自署”,卷末刻有“福州吴玉田镌字”。据称当时仅印100部,流传甚稀。笔者案头这一部即是其中之一,为日本汉学家波多野太郎旧藏。
林纾,不懂外文的译界之王
就像一般人无法相信大歌唱家帕瓦罗蒂不识乐谱一样,圈外的读者可能未必知晓,大名鼎鼎的“翻译家”林纾先生,实际上是一位不懂外文的古文高手,他的翻译,其实都是与精通西文的几位友人合作完成的。
林纾(1852—1924),字琴南,号畏庐、畏庐居士,别署冷红生,福建闽县(今福州)人。他一生翻译了英、法、美、比、俄等十几个国家的作家作品179种,可谓成果甚丰。《清史稿·林纾传》中说,“(纾)所译欧西说部至百十种。然纾故不习欧文,皆待人口达而笔述之”。“林译小说”的出炉其实是由精通外文者先阅读原文,口述内容,再通过林纾译成古文。这样的翻译方式虽难免讹误,但林氏译文的神韵较之原著,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钱钟书先生在《林纾的翻译》一文中感叹:“接触了林译,我才知道西洋小说会那么迷人”。
《巴黎茶花女遗事》就是由王寿昌口述、林纾笔译的第一部西方小说,也是第一部输入中国的西方小说。时人评价其“以华人之典料,写欧人之性情,曲曲以赴,煞费匠心。好语穿珠,哀感顽艳”,可称“西方的《红楼梦》”。郑振铎先生赞其“译笔清腴圆润,有如宋人小词”。
说起翻译此书的起源,钱基博先生有过这样一段描述:“纾丧其妇,劳愁寡欢!寿昌因语之曰:‘吾请与子译一书,子可以破岑寂;吾亦得以介绍一名著于中国,不胜于蹙额对左耶!’遂与同译法国小仲马《茶花女遗事》行世。”其间,他们得到了福州船政局挚友魏瀚的支持,他不仅出资刊行,还买舟载酒,为二人助兴。于是,王寿昌手捧《茶花女》法文原本,一边浏览,一边口述;林纾则耳受手追,下笔如飞……就这样,中国近代文学翻译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巴黎茶花女遗事》,以独特的方式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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