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猪吃老虎”,是我国闽粤一带,用来形容弱势的一方利用计谋最终战胜强势一方的俚语,表达的是劳动人民那种达观向上的乐观主义精神。然而在古玩收藏中,“扮猪吃老虎”的现实演绎,则表现出人性贪婪卑下的阴暗面。
“下乡收货的”特别多
常在古玩城和网上虚拟古玩网转悠的朋友,可能早已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古玩城中,所有商家的店名几乎都是清新雅致古意十足的,不是“斋、轩、府、阁”,就是“堂、行、宫、舍”,再不济的,也要叫个“楼、坊、馆、店”,就连门口卖饮料的小店,都要叫个什么“屋”。但网上古玩城的大多数商家就不太一样了,除了少数金银牌网店店名仍旧雅致外,一般以网上摆地摊方式来售货的卖家,在起名字方面却一点不讲究。
逛网店时,我们时常能看到“下乡收货的”、“去农村收破烂”、“泥腿子农民”等这样乡土气息浓重的网名。由于网络买卖双方是不见面的,所以名字就显得比较重要,大有《红楼梦》中王熙凤初次亮相时“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点睛妙用。
我们尽管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一些想要“扮猪吃老虎”的不良卖家深知,起一个容易让买家放松警惕的名字,是多么的重要。名字背后的真真假假,恐怕只有那些吃过亏、上过当的人才深有体会。
大智若愚“五毒手”
徒有掩人耳目的名字只是第一步,全方位的立体“包装”那是必须的。一般而言,不良卖家往往会在五个方面玩花样。
夹杂“错别字”。在随后的藏品介绍时,卖家会故意写上几个错别字,什么“东西很飘亮”、“陶佣”、“紫沙壶”、“大清拥正年造”云云,总之显得越没文化越好,从而给对方造成判断上的错觉,放松了买家对“没文化的老实人”的警惕;
实拍“艺术照”。在拍摄藏品照片时,他们还往往把藏品故意放在泥巴地甚至农村的牛栏猪圈前,把这些乡土背景都一块照进去。或是左手持货右手拍照,照片上的左手无一例外地“饱经风霜”,指甲缝里也全是黑泥,看了让人心酸,似乎买家砍点价都是缺乏同情心的不齿行为。不过,现代农民真会还停留在这种文明程度?电脑网络、数码相机,码字发帖,都玩齐了,却连回家先洗洗手的基本文明习惯都没有?其中的门道,有心人可自揣摩。
离奇讲“故事”。藏品来历的介绍,不是老城拆迁、挖地种菜、刨土烧砖给挖出来的,就是家里祖传多少代的。你如果要了解更多,卖家还会通过电话细细交流。
故意装“弱智”。在对藏品描述时,有些卖家真是演技十足,一个正常智力的人都应该明白的事,他们统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表示“不懂”。比如,明明是写着年款的东西,卖家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务农的,不知道是啥年代的”。装“弱智”这招,在那些居心不良的紫砂壶卖家中似乎运用得格外多。网购中常常能看到款识为“供春”、“陈鸣远”、“顾景洲”等名人款的作品,这些真品价格动辄以万元计的商品,往往卖家才标个百把块钱,这究竟是馅饼还是陷阱?俗话说得好,买的永远不如卖的精。
频频送“大礼”。在标价上,无良卖家更是主动放“漏”,一律“土豆白菜价”,明明市场价应该在几千元的东西,在他这里就卖三五百还可以还价。利令智昏之下,大有贪便宜的买家自投罗网。
床下撂着“国宝”青花瓷
可怜那些端坐在电脑前抱着一夜暴富想法的买家,才看完几本教科书就按图索骥。谁能想到,从书本上所了解到的那些所谓“藏品特征”,早在多年前就被各地造假作坊一一攻克了。经验和眼力不足的一般藏友根本不可能看出大破绽。
曾经有媒体采访过一位专门在景德镇从事仿古瓷生产的私营老板。在他的介绍下,记者看到了公开标售的经过科学仪器精心配制的明清各朝代的化学青料(即用于绘画青花纹饰的原料,古代为天然矿物所提炼),每小罐也就几十元上百元。用这些按照天然矿料所配伍出来的化学青料烧出来的青花产品,如果辅以老瓷土拉的胎以及老到的作旧,就一般人而言,绝难分辨。
这里再“剧透”一个真实的故事。某年公安人员介入了一起轰动一时的倒卖“国宝”青花瓷的案件,等专案组顺藤摸瓜实施抓捕时,这位最上线的老兄还在景德镇的出租屋里睡大觉。后来这位老兄无奈“交代”说,那些从他这贩出去的“国宝”其实都是新的,他亲手造的,出租屋的床下还有几件没有完工的半成品呢……这个结局,不仅让办案人员大跌眼镜,而且也让协助侦破此“案”的某博物馆专家们非常难堪。可见,对造假水平极高的仿品来说,别说一般人,就是见多识广的所谓“专家”也一样有看走眼的可能。
捡漏“微波炉专用”
古玩界这些年来还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经典的故事。有个老玩家从地摊上以“白菜价”购得一个连泥巴都没有清理干净的“宝贝碗”,可谓大喜过望,等兴冲冲回到家用水洗净一看,碗底竟然还有一个款识,老眼昏花的玩家赶紧找来放大镜仔细一看,上书几个遒劲的小字——“微波炉专用”。所以,初级玩家一定要切记一句老话——“收藏不听故事,捡漏只是传说”。除了加强学习之外,在实战中买家朋友一定要认真观察器物本身,就器论器,切不可跟着卖家讲的故事走。另外,对已经收藏到的藏品,闲暇时要常常上手把玩。比如对瓷器藏品来讲,在日复一日的把玩中,我们慢慢就会对器物的造型、胎釉、轻重、包浆、气味等,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古玩行里所谓的“眼学”,其实也并不是单指用眼睛看,而正是这种在千万次把玩中形成的“整体感觉”。
有人曾经请大藏家马未都解释一下“眼学”这个概念,马打了一个比方,好比自家小孩和其他小孩站成一堆,作为父母的,没有谁是从孩子的身高、体重或是哪个位置长了颗痣这些细节去分辨的,都是一眼就找出来的,甚至只是一个背影都能用来确定自家孩子。
眼学的意境,也大意如此。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