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其《生生者生》学术研讨会活动现场
继2012年12月28日武汉美术馆和2013年4月1日北京今日美术馆“再水墨”展览之后,2013年4月18日“根往地下长—古根-春芽”沈爱其最新个展在其武汉的工作室开幕,那次活动展出了沈爱其近期的新作和部分未露面的前期作品,置身其中可以感受到传统文化的精神含量,体会到水墨的笔墨不仅仅是笔和墨,而是承载着文化精神的述说方式,深刻的精神内涵和由此彰显出人格力量是笔墨的魅力所在。2013年7月2日下午4时,“沈爱其《生生者生》学术研讨会”于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行,此次研讨会邀请了著名艺术家与艺评家皮道坚、贾方舟、王端廷、徐虹、杨卫、杭春晓、盛葳、高岭、与沈爱其共同探讨与解读他创作上的成就和转折。
杨卫:他的笔墨在基础上更加张扬,而且他是用狂草的角度来进入到水墨的创作,带来的意象更加斑斓、也更加狂野。这样一种东西恰好也吻合了八十年代以后思想解放整体大的社会趋势和文化趋势,沈老的创作实际上跟我们的时代脉搏是息息相关的,但他一直隐逸在湖北,很少出现在美术界的一线,最近连续几个展览,包括皮道坚老师策划的即将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展览,都是要从民间挖掘这样一个以前不被重视的艺术家,沈老师的作品也证明了“真知在民间”的道理。
杭春晓:沈老师整个笔线里边不仅是草书,还有一些碑的直通通的用笔,直的用笔中还有黄宾虹讲的屋漏痕的体验,是一种混融性的状态,这种混融性是八十年代到今天的语境中一方面在传统中他有一个自身的延续,另一方面又在一个很新的语境下产生一种含混和临界状态的创作,这类创作也许对我们重新反是不是思现代性只是唯一的方向,是不是中国画一定要走到当代,可能提供一些案例。
贾方舟:沈爱其的画一个最大的特点可以归纳到一个“气”和一个“势”。他在破坏笔墨原有秩序以后所谓的“打散笔墨”是用“气”来统一画面,他说的“万物一气”不管画什么,胸中意象是什么都是用“气”来形成的,从沈爱其的作品里面体会其作品与传统《画论》中的“气韵”非常吻合,他的画不管画到什么程度,感觉到有一团气在画面上运动、滚动,这是他的画面最难得的一个东西,而且是很难形成的东西。“气”是由“势”推动,“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传统画论有表述远观其势,近取其质,近看是看到是质地、机理效果、具体的纹路,远观这些都看不到,看到的是大的气势,所以沈爱其的作品保留不仅有气,而且也有势,这是他的作品能够整体把握到的一个大的取向。
徐虹:沈爱其的作品把传统的“道”变成了“肉身”,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在他的作品那里面以感受到其中的感情,他的身体、手、脚,包括整个所谓的气、势。他的作品必须要和创作的过程放在一起看,所以再看他作品是“过程性”比最后的画面效果更重要。因为身体是在过程中留下痕迹的,“道”也是一个过程,他的作品将时间的维度和身体的维度结合到了一起,这就为我们解释传统时提供了一个新的可能,从这点出发再去看待笔墨时,就不再是十八世纪、十六世纪的语言来说笔墨,我们会用当代人的语言来说我们的笔墨。
除上述两点之外,沈爱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敞开性”,他有一种沟通的意愿,这种敞开性和独特性是有关系的,如果重复别人的语言就不叫敞开,只是和人家一起而已,敞开有不一样的冲动、创造。他即将在中国美术馆做的展览定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在什么样的语境里做很重要,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沈老师,真的觉得要在中国八十年代以来现代美术史上探讨一些突出的个体和成就的话,我同意贾老师的话把他作为一个个案,这个个案不能和别的艺术家混合,传统中的“实践性”很久不谈了,我们今天如何重新谈实践,重新谈道成肉身,这是关于我们的文化再被激活的一种可能性。
王端延:沈爱其先生的突出之处就是其坚守着“笔”,对于中国画来讲笔甚至比墨更重要,在我看来一个艺术家的个性不是体现在墨上,而是体现在他的笔上,现在心理学告诉我们笔迹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心理,因而有笔迹学艺术,所以笔是非常重要的概念,体现艺术家个性、心理、气质一个重要的媒介。如果只有墨没有笔,画是没有骨的,没有骨是立不起来的,如果是泼墨就会发现泼墨是发散的、瘫软的,很难形成一个刚才贾老师说的气势的东西,我也想强调沈爱其先生画独特的东西就是“气势”,这个气势来自他的笔,不是很多泼墨艺术家的泼墨,如果没有笔、没有线是没有方向的,它是发散的,形成不了一个所谓的“气势”。
另外沈爱其先生强调一个“态”这是很重要的概念,我们现在受西方绘画、语言和观念的影响强调“形”,“态”恰恰也是中国传统哲学或者绘画里非常重视的一个概念。“态”是跟人的心联系在一起的。他的绘画不是一种形,是一种“态”,形是可以度量的,“态”是无法衡量的,他的气势是不可以量化的,这个也是每个观者看到他的画感到这些东西很难说出来。
高岭:传统的风景和山水如何能够表现出当代人特有的东西来,一方面是要吸收西方的元素,沈先生可能没有时间、精力顾及,但他从中国传统里边顾及、研究很多最后走出来,形成了一个在我看来既是有关东方的笔触,又有西方的结构、光、体量在里边,这种能够满足当代人更高的一种心理需求的作品。
盛葳:沈老的画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特别震撼,很难想象这是年过七旬老人画的作品,感觉内在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刚才杨卫说的张力,人的张力,其实画也有这种力量。
王春辰:艺术家走过的路在他的每一个阶段都会留下痕迹,沈爱其的作品最早从1965年开始就已经和现在的作品在精神气质上有关联,不是说最初我还是在学画、探索、模仿,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个人的气质、精神,甚至里边的东西可以看到现在的作品的蛛丝马迹。
皮道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今天能够在画面上拿着像扫帚一样的毛笔涂抹之时,这是要很多年积累的,沈爱其是从我们自己的文化土壤里边生长出来的,这个东西是不一样的。下一步我们如何去面对沈爱其的艺术,今天的发言给我指出了很多方向和道路。当代艺术和古典传统艺术一个很大的不同的是什么呢?就是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路径进入这个作品,沈爱其的作品具备了这个条件,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路径对他进行阐释、解读。最后王春辰讲的水墨当代不当代在于人,在于做水墨的人当代不当代,这个说得非常好。沈爱其的水墨表现出来的,虽然他整个人是受传统的熏陶,但他是活在当代,他的艺术表现了一个活在当代的人的感受。
编辑: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