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我最近七八年都在画这两种,您觉得它们是一体呢还是?
刘:画到空白类型的更(好),为什么呢?比如说这个(《指竹石图》)都是表现线条嘛!东方的东西,现在西方好多人也在用,你要跟西方拉开距离。
吴:前段时间有个叫Joan的老先生过来,他现在都将近90岁了,看到《如山图》,他说他年轻20岁的话,他会允许自己范个错,他把这幅画的一半偷走,像偷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幅。但他后来又像您一样,表达一个态度,就说如果从学术艺术的角度来说空白类型的更好更有价值。
刘:对,我也是这么认为,因为在现在搞这个现代水墨画,迷蒙风格的不多,你的个人风格容易建立。而且你这里面有中国的那种感觉,不管是文人的也好,其他的也好。你这个跟西方的迷蒙绝对不一样。西方的迷蒙多半是硬编,它是面跟面组合的,你看它那个表面上朦朦胧胧的,里面还是透出块面,但我们用的是线,跟西方的还是不一样。你这种朦朦胧胧的不说别的,就说还有文人画这种感觉的,是新文人画。过去20年以前,也流行过一阵子新文人画,那些新文人画我认为是无病呻吟,那些不行。
吴:精神也没有,笔墨也没有。
刘:还是那一套,只是画的样子不一样了。你这个即使你把文人画的那个感觉弄上去都行。
吴:我本来还很担心西方人会把我这个认为是抽象绘画,但他们都很敏感的说:no no no.不是一回事。因为我是有具体的图示一点点去覆盖然后用很小的笔一点点去画出来的,这每一幅画的背后都有很多张画,有人物有风景还有一些毫不相关的东西最后变成一片空白一片苍茫,是一种自在的状态,
刘:就是,就是,我就喜欢这种感觉的,很宁静、平和。这类型的都蛮好。我觉得可以画下去,比如说你现在是黑白,没有颜色,你画一阵子之后就可以加一点颜色。
吴:对,其实一部分还是有颜色的,有些前面是色彩斑斓,慢慢画到后面什么也没有,当然有个别也会透出一点颜色。
刘:对,可以有一系列都是黑白,后来再透出颜色。我就觉得你走这个路子就很好,就走下去,走到头,五年之后看看是什么样子,你现在自己都想象不出来,因为你一直投入到这个上来的话,它随时可以吸收各种营养,随时丰富你。
吴:反正我越画多,越往后走,感觉越自在,越多,别人可能一下子看可能是没有,但我觉得里面真是千变万化甚至是惊心动魄的。呵呵,谢谢刘老师指点。
刘:哪里,哪里,客气。
吴:早期有些前辈,有的完全西化,有的返回来就中国传统绘画,还有像之前的林风眠,很了不起的人物啦,走了个中西结合,好像跟西方离得远一点,东方也离得远一点。这三块,您怎么看?
刘:当然吸收西方的,这是不可抗拒的,所以走中西合璧也是取长补短,所以现在就是要站在一个什么立场,比如说我们作为一个中国人当然是站在东方的立场吸收西方的,再比如纽约抽象表现派,都是站在西方的立场吸收东方的,你看那个抽象的大黑线条,那不都是中国书法吗?抽象表现派收中国书法的影响是最大的。这就是从西方的立场吸收东方的,然后西方来给他定位。站在一个中国人的立场看他那个抽象表现的作品当然不行啊,吸收东方的东西都是皮毛啊,所以我们自己来做的话,比他好的多啊。所以说我们要继续努力。尤其是现在全世界都开始注意中国的水墨画,别人既然注意的话,那我们就赶快努力,把它做的更好啊。做的更好,他就佩服你。
吴:对,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大的形势,要好好努力。
刘:对,中国艺术家要出来一批,越多越好的艺术家,越多,越好,西方人最后拿过去就变成国际性的了,到那时候,中国的大画家就是国际性的大画家。
吴:应该是这样。做完这个展览10月份我还有一个水墨展,我的水墨画也走了不少路,20年前就泼啊。涂啊,拼贴啊各种都玩。每段时间都有一段迷失,比如说哪一个大师会让你很激动,然后就掉到他陷阱里面,哪个流派或者什么文学著作等等很多都让你容易迷失。现在年纪慢慢大一点之后就比较平和比较平静,对所有事情都有一个敬意和理解,但是有自己的一个立场。不那么容易追随别人,追求的是自己的路。
刘:我们一定要跳出文化殖民的圈子。一定不要做他们(西方)的殖民。现在正好是中华文化的一个复兴时期,一个转折。我们自己要有信心。
【编辑:田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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